却是一个洛阳的秀才,递了一封万言书给管工部的六皇子楚郡王,六皇子见他言语混乱,举止怪异,便随手搁置一边,不予理睬。那个秀才行止若狂,日日奔走在丰乐坊丰华坊等王公贵族聚居之地,见府便投书,随肯理会一个疯子,巡街的军士毫不客气地把他赶出了城。
后来某个大人在闲谈中偶然说道了此事,正被路过的尚杰听在耳里,细问之下,却说那秀才言道:黄河大水,淹及十余县,数万人葬身鱼鳖,几十万人流离失所,那秀才言之凿凿,仿佛那幕场景便在眼前,“可谁不知道,那一断河堤是五年前六爷亲自监工建的,年年都派了人去查看,怎么可能决口?那个秀才前言不搭后语,疯疯颠颠的,疯子才信他。”“是啊,嫌我们太轻闲么?”大臣们都符合道。
尚杰隐隐觉得大祸临头,勃然大怒:“昏愦!不管真假,都该细细查问,如有万一,可是数十万性命,你们倒笑得开心!!”
恨不能狠狠地踹几脚那几个官员。却是没这份闲心。忙忙的叫人去搜寻那个秀才,又向皇帝和太子回禀了自己的猜测。
那秀才却已经死了,最后见到他的人说他曾面对着城门仰天大哭,整整哭了一夜,第二日便寂寂无声的死了。
河南道请安折还是如常发来。尚杰派出的人一时没有回音。
皇帝立时便选派了一行人去查。
尚杰也请命要去,说:“这件事,如果是事实,那是比盐铁使一案要严重得多的大案,只怕他们临事未必能有决断之力,况又牵扯上皇子,恐怕要犹疑几分。那个能如儿子一般胆大包天。”
皇帝初时坚决不许,终于经不住尚杰的百般纠缠。并且尚杰的话夜有几分在理,他的能力与胆识,还有他和诸位皇子的关系,处理这样的案子,无疑是最合适的。可是以尚杰的性子,只怕被外头的世界吸引,再不肯回来,自己虽是他君父,却是奈何他不得。
皇帝便与他约定了条件,让他无论明查还是暗访,都得带上侍卫,不许和以往那样孤身犯险——虽每次在外,或有倪放,或有左权,或有秦安,但那区区一人,在皇帝眼里,却是忽略不计的——又让他不要离皇帝先头派出的那些按查使、巡检使的人马太远,要与他们保持联系。尚杰自然一一应承。
皇帝又为他挑了一大堆的侍从,尚杰抱怨说:“这么多人跟着,我还能查什么啊?谁都知道有问题的嘛。”以贵在精不在多为由,只肯带“风雨雷电”四个侍卫。皇帝想了想,这四人是自己分派给尚杰的,无论武艺、忠诚,都是能让人放心的,便准了。
倪放和左权是不带的,在这一点上,父子二人出奇的一致。只是原由就大不相同了:皇帝想着这两人只会跟着尚杰胡闹,遇到事情说不定还会推波助澜,平添几分危险。尚杰却想道,他们两人一惯不愿意自己冒险,以往已是诸多制肘,如今经过教训,且年纪也长了几岁,更是要处处牵制,决不许自己轻涉险地。而“风雨雷电”几个从未出过京,也没见过多少世面,对外头的事物想必新鲜得很,大约比较容易说服。
于是就这么定了,皇帝择了一个最近的日子,先为他提前行了加冠礼,晋封他为“祺亲王”,这样是为了增加了他的重要性和权利。然后封他为“十六道黜涉使”,让他巡察各地,考察地方官吏的政绩,分别官吏的廉贪以行赏罚,并寻访民间疾苦,赈济穷乏。又准他可以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朕知道你一出去就肯定一时半会的不愿回来,这次索性成全了你,让你光明正大的出去。只是万事小心。”
还没从皇帝一反常态的宽容中回神的尚杰,先被倪放埋怨了一阵,左权虽不说话,却更让他有些隐隐的歉意。而那些娘娘们,更是让他几乎落荒而逃。
日夜兼程地赶到目的地,原以为会看到一个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