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都负伤而归。等织风亲自出手,铸剑师已带着虚女回到了阔别许久的西域。沙尘弥漫的小道上,黑衣女子侧身而立,长发飞扬,以剑撑地。织风勒住疾驰的骏马,他的手已经按在袖口微露的刀柄,“深姬,你放肆了。”深姬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楼主,你看,大漠的夕阳。”西边金色沙丘之上,正悬着一轮火红残阳。织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仿佛有一道火,正一路连绵烧来。满地的火光,而深姬已经扬起长剑,天空飞扬着金色的沙尘,白光一闪,织风袖中的刀已然出袖。刀与剑,在深红色半空中狭路相逢,正好托住了那西边的落日。深姬竟笑出了声,她的笑颜在阳光下,显得纯净无害,织风心中一刺,笑声中的悲凉被刀剑相击的声音一一绞碎,他们最终还是兵刃相见了。
☆、黄昏刀剑
黄昏老树昏鸦,刀与剑划出优美的光弧,一滴血砰然落地。
遥远的沙漠传来骆驼铃声,又传来苍凉绵长的埙音,骆驼载着一位少女从远处慢悠悠地走来,而一个相貌丑陋的男子正牵着这匹骆驼。
长剑静止在半空中,一滴血正沿着剑刃滑向剑尖,凌空袭来的刀锋接住了这滴血,深姬一脸漠然地收剑,“我认输。”她半跪在沙尘,以剑撑地,鲜血渐渐洇湿了她黑色的袖口。织风弯腰扶起她,“深姬,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她抬起头看着对方俊美的脸庞,夕阳正映照在他脸颊一侧,一半明亮一半晦暝,灰褐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她拂开他的手,依旧半跪在地,“楼主,放过他们!”织风无奈一笑,“你看,他们自己回来了。”骆驼铃声越来越近,深姬抬眼望去,铸剑师正牵着一匹骆驼走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无限拉长,一步一步,仿佛没有尽头。
铸剑师停下脚步,他松开握着缰绳的手,撩袍跪地,“楼主,属下请罪而来。”深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着织风走向铸剑师,“你何罪之有?”铸剑师低着头,“属下不该拐走虚女,逃离杀风楼。”织风淡淡地瞥了一眼骆驼背上一动不动的虚女,“那么,你打算如何抵罪?”深姬听到铸剑师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响起,“效忠楼主,至死不弃。”深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们为什么……”在看到一动不动的虚女的时候,深姬硬生生地咽下了后半句,虚女死了。
这个不会说话的少女,在屠尽自己族人离乡背井数年之后,跟随自己的恋人回到旧故里,不到一天,就死在了故乡途中的夕阳之下。深姬冲过去将铸剑师提起,“她怎么死的?”铸剑师满脸鞭痕的脸庞有些扭曲,“她是自戕而死。”深姬一把将他摔在地上,“你胡说!”一只手按住了她颤抖的肩膀,“深姬,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了所谓的爱逃走的吗?”她转过脸,满眼恨意,“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些,你不光毁了我,毁了他们,还毁了杀风楼里那么多人!只是为了你的野心,为了你的杀风楼,我们活着完全没有意义!”织风松开手,淡笑,“既然如此不平,当初为何加入杀风楼?”他见深姬不语,又笑,“利用完杀风楼,便一走了之,你们还有理不成,此次我本不欲追究,深姬你如此不知好歹,你说,该如何罚你才好。”深姬手一松,长剑落地。而铸剑师一直跪地不语。
深姬后来才知道,虚女只是想回到故乡,利用她和铸剑师,逃离杀风楼,然后在故乡的路途上向家族以死谢罪了。铸剑师从此呆在杀风楼沉默不语地打铁铸剑,不曾踏出一步。
颜颜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深姬已经被罚不得踏入杀风楼。颜颜想,织风这样安排,倒也两全其美了。但是,她偏不想让他如愿,既然深姬不能进,那她出去找她。
这是一片竹林,竹林一旁是一条小溪,而再过去就是深姬住的竹屋了。这片竹林正是颜颜葬身之处。淮涟看着悬浮半空的虚影,淡淡的悲伤弥漫其中,幽灵伸出虚无的手,“下雨了。”淮涟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