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只听哗啦啦一声碎响,剑刃断裂在他套在手指尖的金色护手之中。
“一个不留。”
玉峙仁平静地发出命令,耿一鸣得令,极具穿透力的号角声贯彻山谷,一支早已埋伏在敌军返回必经之路的骑兵队杀出丛林,同时,藏匿与树干之上的弓弩兵连发沾满毒药的竹箭,一旦毒液沾染身体,不但立刻腐蚀皮肉,还会因为中毒者触及到其他人的伤口导致连锁腐蚀反应。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顷刻淹没了喧嚣的战场,一刀斩首好歹死得干净利落,但这种烂皮烂肉的死法,简直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请皇上手下留情!奴才跟您回去。”
乔晓佳惊见一个个如被破了硫酸般的暮夏国士兵倒下,她唯有磕头恳求。
玉峙仁咬了下后槽牙,就看着她咚咚磕头,虽然她的额头已是血迹斑斑,他依旧怒气难消。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信任过一个人,何况是女人,可她呢,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做出这等背信弃义忤逆犯上之事?!
哗啦一声,一条铁链丢在乔晓佳的眼前,她顿了顿,玉峙仁则背对站立,乔晓佳抓起枷锁的同时,偷偷望向再也不会醒来的暮夏染……对不起,不能送你了。
她吸了吸鼻子,将枷锁分别扣在手腕上,不等她自行站起,只感一股大力向前方扯去,前半身摩擦滑行,就这样,与平躺在车内的暮夏染,擦身而过。
战火纷飞,玉峙仁一手背后拉着墨紫雨,一手掌控敌人的生死,一条血染的通道顺利开辟,他就是这样,走到哪里皆是一派波澜不惊。
乔晓佳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身后,就像一个狼狈的女奴,不,她何止是奴隶,在玉峙仁眼中她就是玉峙国的叛徒。
记忆一点一滴涌入脑海,这每一副属于往事的画面都由暮夏染鲜血的唤醒,当他的生命消失殆尽之时,墨紫雨将难题留给她乔晓佳,陪他走了。
——四年前,墨紫雨以出嫁之名离开玉峙国,继而按计划押送新寡村,她使用一切方法接近遥紫芸。然而,遥紫芸或许是受到玉峙仁的警告或提醒,她不接受任何人的示好,何况,她每日忙着配药,几乎足不出户。
墨紫雨一边要想方设法成为遥紫芸的朋友,一边还要堤防玉峙仁的注意。接近遥紫芸的机会可谓微乎其微。
一晃两个月过去,她却毫无进展,正在万分焦虑时,玉峙仁竟连夜离开新寡村,据她打探,乃是皇后召他回宫,具体为何事不得而知。
总之,机会来了,不可错过。
或许是失踪的玉峙之太过冤枉,连老天爷都想帮他一把。于是乎,“遥紫芸”的名字居然落在“七日妻”的名单之中。
遥紫芸与玉峙仁的交集极为隐蔽,也未受到特殊待遇及特许,可她如今是玉峙仁的人,当然不能再为士兵传宗接代,但她一名女囚,服从是义务。
就在她被五花大绑推进“送子房”的那一晚,墨紫雨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趁嬷嬷们在门外迎接士兵之时,她跳窗潜入房中,替遥紫芸松了绑,又以最快速度互换了衣裳,接下来,墨紫雨并未多做解释,而是匆忙将遥紫芸托出窗外。
其实从这一点上看,墨紫雨与乔晓佳的个性倒是九分相似,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这种不择手段通常是对自己狠。
而之后的事便不必详解了,替代遥紫芸为士兵传宗接代的人正是墨紫雨,而那位士兵,也就是典籍阁名册中所记录的那一位——今日的赤手将军,段瑞龙。
乔晓佳恍然,又无奈地扯起嘴角,世间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钟情,虽然因阴差阳错而起,但结局还算令人欣慰,原来他与她早已有过肌肤之亲。
年轻单纯的段瑞龙,为一位不知姓名与容貌的女子,一诺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