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水铜镜想也不想地拒绝。
不看大夫的话,她的手要怎么办?
可是十九已经闭上眼,再也没力气说任何一句话。
她没声音了。
“十九……”水铜镜脸色一僵,好半晌才伸出颤抖的手探向她的鼻梢,确定她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
他必须把十九带离开才行,娘在别的嫔妃的寝宫和她们聊天,就算出声也不会有人来帮忙,何况蜜妃如果又回来的话……
不管说什么都得把她带离开这里!
于是,从没拿过比杯子还重的东西的水铜镜使尽吃奶的力气,想尽办法把十九背了起来。
“唔……”感觉到震动,十九发出不知是清醒还是昏迷的呻吟。
“放心,我会把你带出去的。”水铜镜吃力地背着她,脸上的神情非常坚定。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最惨、最糟的情况就是如此了。
他看见她最想隐瞒的一面,最不想让他看到的一面,最自卑的一面,看见了所谓的地狱。
保护她。
从这时候起这个念头在他心底,成为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今日要决定的是嫁裳的布疋。
虽然接到招书的那一日,十九已经上艳城看过布记了,但是当时因为水铜镜突然冒出来并没有决定好,如今再不决定就会赶不上婚宴。
是以艳七别院一早就传出争辩声,大量的布疋被一一送进去,又运了出来。
“这块布的料子不错。”
“可惜颜色不对,不适合用来做嫁裳。”
“这块呢?”
“花样不对。”
“要不……这块?”
“嗯……”
“七当家究竟那里不满意?”在重复了一日大同小异的对话,朝焕景失了耐性。
不过是决定一块做嫁裳用的布记,竟然花了一天的时间还没决定,而且当事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倒是有个像母鸡一般以守护者自居的人不停挑剔。
水铜镜掐着下颚沉吟,“这个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还会有更好的选择才是。”
“这些料子都是五当家交代过特别留下来给公主做嫁裳的,我认为要找到更好的是不可能了。”朝焕景忍着给主子白眼的冲动解释。
“嗯……”水铜镜却没有妥协的意思,“绣图可以让我看看吗?”
“绣图向来是由四当家过目的。”朝焕景才不想多生事。
何况他不认为给水铜镜看了会有结果。
“总之,就是不让我看就对了。”水铜镜撇撇嘴,不悦道。
“请七当家自行去问四当家。”朝焕景才不理会主子的心情。
“嗯……”水铜镜仍犹豫着。
“如果连料子都不满意的话,就只好请七当家走一趟湘绣城了。”朝焕景不管了。
“你要我自己去跟五姐夫说?”一想到樊皇雅,水铜镜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在他心里最好相处的是四姐夫和三姐夫,二姐夫和六姐夫极少出现在长安京,也没仔细相处过不清楚,但是五姐夫几乎每年过年和中秋前后都会陪五姐回来,相处的机会可多了。
应付女人对他来说不难,但是应付樊皇雅可是一大棘手难事。
“只有这个办法了,毕竟樊家的布是最顶级的。”五当家特别吩咐要留下来的,他还嫌。
“去,五姐的眼光真是令人不敢恭维。”水铜镜不甘心地念了一句。
水蔻丹的眼光令人不敢恭维?朝焕景挑起眉,没将心里的怀疑说出口。
依他看,根本就是水铜镜过于吹毛求疵造成的。
“公主认为呢?”朝焕景问向一直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