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摸摸自己腰包,摇摇头。“这里的民风真是淳朴!”小蝶满意地回头冲景渊一笑,自顾自晃到附近一个摊位,翻翻人家的布料,瞅准一块中意的,向小贩甜甜一笑,“大哥,这个多少钱?”
景渊见她刻意忽略自己,摇头笑笑去闲逛。他在小镇上溜达一圈,与辛祐在客栈汇合,安顿了行李稍稍休息,左等右等不见小风小蝶。约摸半个时辰后,他回到和小蝶分开的地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还在那个摊上,拎着那块布讲价钱:“大哥,这块布料的花色虽然时兴,但这种质地也太诡异——冬天穿凉,夏天穿热,春秋两季又容易脏——谁要啊?幸好你遇到我。我不挑剔,刚好可以凑合做件居家便服。我要是转身走了,你这块布的下场可就危险了……”
小贩几乎要昏厥——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姑娘,不知道她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说她喜欢吧,偏要挑一堆毛病;说不喜欢吧,他有几次气得去抢,但她死不放手……在他脑子发晕的空当,小蝶嘴里还不停嘀咕:“我又不是要你亏本吐血!不过就是让你稍微让一点,让我心里舒坦点儿,干吗这么小气?做成了买卖,也是咱们缘分一场。一块布而已,难不成你还要拿回家过年?换了钱才是实在的嘛!”小贩终于含泪把布料递给微笑的小蝶……
小蝶接过找零,笑容骤然消失,嘟着嘴道:“大哥,这是宣乐年间的铸钱。质量差,我不要,你给我换成永平钱好不好?啊!这里面还有一个榆荚钱!换一个换一个。”她把一切都搞定,一回头,刚好看到震惊的景渊站在她身后。他伸出手摸了摸那块布,疑惑地问:“这真的是布?”——价钱实在低得令人唏嘘。
小蝶憋着笑,抱着那块布便走。
景渊于心不忍,在布摊上扔下一块碎银子。小贩急忙捡起来喊:“公子,您的钱掉了!”景渊笑笑:“给你的。”小贩不解:“那位姑娘已经给过布钱。”“那么少,你不吃亏?”“少也是愿买愿卖。您扔下一块银子,算什么呀?”小贩把银子塞给景渊:“生意不是这样做的。”
景渊沉默一下,说:“就当我谢你。”他看看小蝶的背影,低声说:“很久没见到那人这样子。”“我是卖布的,又不是耍把式的!”小贩反倒生气了。“你赶快拿着银子
19 醉酒
第二天清晨,小蝶的心情坏到极点。头天夜里她只有一肚子尴尬。随着时间推移,这股怨气开始反噬,让她陷入自我厌恶的低谷。
辛祐敲开门时,看到一个和平常不一样的小蝶:眼睛周围糊着淡黄色的药糊,似乎是消除黑眼圈;脸色苍白,肯定是一夜没休息;声音低迷虚浮,没有往常的爽利。“你们先走。”她晕晕沉沉倚在门边,迷糊地摆摆手说:“我随后追上。”
辛祐皱了皱眉。他昨晚听到他们兄妹起了争执,还以为不会出什么大事,看来是估计错误。“小蝶,你还好吗?小风呢?”
“不知道。”小蝶揉着疼痛的脑袋,哼哼着坐到桌边。“你们先走吧,我等他。”
“等?”辛祐深深看了小蝶一眼:“他会回来吗?”
小蝶没回答。沉默了片刻,她说:“要是我走了,他想找我和好也找不到了。”
她执意在客栈里等了三天,没指望别人陪着她一起等,但谁都没离开。没有人问这对兄妹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好像每个人都知道。小蝶难以启齿,爽性不去解释。第四天,她拎着包袱,满怀歉意对月怜兰惜两姐妹说:“我不能去北风堡了。我得去找找我哥。他走时负气,我总得做点什么。”
月怜一听就摇头:“你要是觉得追上他有用,第一天晚上就追出去了。三天过去,你到哪儿找他?找到他又该说什么做什么?如果你去追他,不是为了让他好受一点,而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何必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