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正好劈在颈椎骨节的缝隙中,骨头硬,可是连接的软骨就没那么坚固了。和人一样,中枢神经被破坏之后,丧尸也会死亡。
“他妈的,这玩意越来越有劲儿了,下次得换根更粗的绳子。”男人没有马上靠近,而是先顺着绳子捋到窗口,看着已经被磨断了两股的地方摇头叹息着掀开了兜帽。
男人,高个子男人,胡子不算太浓密,大多集中在下巴和两颊。头发有些长还有点花白,但梳理的挺整齐,用一根花鞋带绑在脑后。
脸颊消瘦、嘴唇较薄,鼻梁本来高挺,但中间往下有些歪,看起来应该是受过伤,折断后没有长好。眼睛嘛……看不见,在阴暗的建筑物内他居然还戴着滑雪用的反光护目镜,绿油油的镜片像极了大绿豆蝇。
从胡须和头发上看,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不小了,但仔细观察脸上的皮肤,除了鼻梁和左颊上的一道伤疤,看上去还挺有弹性挺细腻的,更像青壮年。
往下看,羊羔皮的皮袄上满是油渍和污渍,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在敞开的前襟里却能看到热带迷彩涂装的防弹衣和战术背心。
厚厚的羊皮裤子已经快分不清颜色了,两根电线充作裤腰带,还是一红一蓝双色的。左右大腿上用很专业的帆布套件,分别固定着一把匕首和一把带消声器的手枪。
皮靴旧的已经快认不出本来颜色,鞋头的部位还用厚皮子加固过。但要是仔细分辨的话,就能认出这款靴子并不普通,应该是陆战靴的一种,只是关键部位的商标、铭牌和字体被人可以刮掉了。
最外面披着件……不应该说是一件,应该是一堆乱七八糟布条缝起来的大斗篷,内衬上隐约印着londonfog字样,证明了它原本就是件风衣,只不过后来被改造成了这副德性。
总体上讲,这个男人远看像个少数民族的牧羊人,近看有些四不像,仔细搜一搜的话,矛盾的地方会更多,尤其是斗篷里隐隐约约露出来的自动步枪,加装了瞄准镜,看上去很现代化。
男人在解开绳索之前又拿起块砖头,照着还卡在蓝魔鬼颈椎骨缝里的斧子背狠狠砸了两下,确定深度足够伤到骨髓之后才敢伸手去拿斧子,再用力掰开两只兽夹把尸体放了下来。
然后从墙角的背包里掏出块防雨布,把尸体从头到脚裹了起来,再用绳子绑紧。环顾了下四周,确认没有遗忘,这才背上背包、扛起尸体、拎着两只捕兽夹,蹑手蹑脚的顺着楼梯往下走。
门外的景象很有科幻色彩,或者叫末世风格。放眼望去多一半是绿色,不是树林,是被各种植物占据的城市废墟。
百十米外一座曾经的楼房斜着倒在旁边的两座建筑上,形成了诡异的角度,摇摇欲坠。但它们身上爬满的植物却说明这种状态已经维持了很久,至少够植物们生根发芽并年年长大的。
街道,现在应该用斑驳的草地来形容了。很多地方同样被各种绿色植物占据,只有保持完整的地方才能露出沥青路面,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痕。
看上去坚持不了多久,也会被各种绿色铺满。植物的根系简直就像千斤顶,上面钻不透就从下面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顶。只要有个裂缝就会钻出一堆枝叶,然后再顶,再长大,直到占据所有空间。
当然了,也离不开风吹雨淋冰冻的帮助,很多建筑废墟的底部都有被水泡过的痕迹。但只要大水退去,植物们立刻卷土重来,一天一个面貌,直到秋风瑟瑟才肯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