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个有名的慈善人,贤惠仁厚,便是赵姨娘这种糊涂人,都承认王夫人分明是好太太,只是旁人尖酸刻薄。
王夫人一听赵姨娘居然跑大房生事去了,又急又气,领着丫头就往大房这边过来。
周瑞家的见王夫人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言,忙又打发了个丫头,把事儿告诉了凤姐。
王夫人到了大房,自然先去见邢夫人。
邢夫人听得缘由,不由得一笑,说道:“这算什么事儿?赵姨娘不过吵闹几句,过去了也就算了,你何必亲自过来呢?也太多心了。”
王夫人勉强笑道:“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担心赵姨娘胡搅蛮缠,让琮哥儿受了委屈。”
邢夫人叹了口气道:“同琮哥儿有什么关系?依我说,这事都是凤姐儿惹出来的。”
说着,便命王善保家的去叫贾琮和赵姨娘贾环过来。
贾琮哪里知道房中这些闹腾,早被人听得一清二楚,见着王善保家的来了,还有些儿莫名其妙呢。
王善保家的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慢悠悠的行了个礼儿,笑道:“大太太和二太太请了赵姨奶奶和两位哥儿过去呢?”
却说凤姐儿知道赵姨娘往大房生事后,不由得啐了一口,冷笑道:“没脸的浪娼妇,放着太平日子不消受,偏要往死路上走。”
言罢,立起身来,换了一身衣衫,命人备了轿子,摇摇往大房去了。
王夫人与邢夫人正吃着茶,贾琮和贾环坐在椅子上,见凤姐儿来了,连忙站起来。
凤姐儿这一来,王夫人脸色顿时一变。
邢夫人却笑道:“你这样的聪明人,如今怎么就糊涂了?好端端的,为何不叫人给赵姨娘送冰去。便是赵姨娘有千般不好,只看在二太太的脸上,你也该给她留些体面儿。再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过于苛刻,倒失了大体,反叫人笑话。”
凤姐儿何等人物,看了赵姨娘一眼,一脸委屈:“太太为何这样说?原是前日赵姨娘说环哥儿肚子痛,请了大夫来看,说是这几天热,冰用多了的缘故,这脉案药方儿还在呢……府里的规矩,太太原比我清楚,姨娘的份例原是没有冰的,往常赵姨娘领的都是环哥儿份内的,眼下环哥儿既不能用冰,这冰自然就没了。因今儿天热,我担心环哥儿没了冰不惯,还特意打发丫头送了些新鲜果子过去……”
凤姐儿这一番话说出来,邢夫人听了,看了赵姨娘一眼,见赵姨娘缩了头,知凤姐的话不假,难免泄了几分劲儿。
倒是王夫人叹了一声:“便是如此,你也该回我一声。”
凤姐儿忙笑道:“我听说太太到薛姨妈那儿去了,原想晚饭时再回太太,哪知……”
总言之,不是凤姐儿故意为难,都是赵姨娘不晓事理,且凤姐儿低着头,闷闷不乐,模样着实可怜。
到底是嫡亲的姑侄,让凤姐儿受了委屈,王夫人心上难免儿过意不去,宽慰凤姐儿道:“我知你处事素来妥当,不过是因着有人提起,不得不问一问罢了。”
邢夫人听见王夫人这话,心中也没甚趣儿,转头与王夫人说道:“还是凤丫头办事粗率了。既有这些缘故,却不与赵姨娘说清楚,这人都有执性儿,一时想不明白,还不得翻腾起来,抱怨几句?”
王夫人知道邢夫人是个糊涂人,听了这些糊涂话,也不往心头去,只是微微一笑,起身告辞。
王夫人既要走,贾环和赵姨娘如何敢留下,不得不跟着回去。
邢夫人恐王夫人生气,回去责备赵姨娘,又说了几句,不过些许误会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之类的话,方送王夫人一干人等出去了。
眼见着人都走了,当了半天布景板的贾琮,自然也想跟着闪人。
哪知告辞的话还没出口,邢夫人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