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韩泽在城东居住,所以到城西还颇有一段距离,为了节省路程和时间,她抄近道走了一条比较僻静的小道。
一转入小道,便看到不远处,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她先是骇了一跳,后来亦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缓缓地一步步靠近和查看,只见男子的伤势很重,气息微弱,蓬头垢面亦看不出面容如何,审视完毕,柳子盈不禁叹息,依此人的伤势来看,即便是将他即刻送医去疗治,恐怕亦是无能救治,性命堪危。
柳子盈虽然惋惜,不过亦没有放任不管,她从袖中掏出一枚瓷瓶,再从瓷瓶里面取出了一粒药丸塞给男子服食,药丸是韩泽还在山谷时炼制的,可以补气化瘀,待男子服食后,她站起身,扫视周遭,打算找人将男子送到邻近的医馆去治疗。
没想到这时,男子竟有了意识,他忍着巨大的痛苦,蹙眉咬牙,低低地唤道:“柳,柳…姑娘!”
柳子盈非常意外,重新蹲下正视男子:“你叫我什么?”
“柳…姑娘!”男子又唤了一声。
“你…居然认识我?”柳子盈有些不能置信地审视着男子的面容,甚是困惑:“你是……?”
“我是,是雨儿,雨儿他爹……”男子因为伤势严峻,言语并不连贯,断断续续。
“是你!?”柳子盈不禁大吃一惊:“你不是在霍羌的农庄里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到底…是谁伤的你?”
“柳,柳姑娘,韩大夫他,他…已经死了,那个人,现在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不是韩大夫。”雨儿父亲艰难地向她表述着。
“什么!?你…所言何意?”柳子盈目瞪口呆,更是吃惊。
“柳姑娘,我亲眼所见,那个,那个和韩大夫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他指示着他的随从,杀死了韩大夫,他们不仅杀死了韩大夫,还杀死雨儿,和雨儿他娘,因为我常常打猎,会一些拳脚功夫,又熟悉山中地形,所以才会在那天逃过一劫,不过,他的人并没有放弃,一直在追杀我……”
柳子盈总算听明白了,她颤抖着声音,似乎是不能相信:“……你,你撒谎!”
“柳姑娘,韩大夫…对我一家恩重如山,你又是他的未婚妻,我,我怎敢骗你!?”雨儿父亲竭力维持着精神:“在山谷中,我看到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怕你也有危险,所以一直都在寻找机会,寻找机会将这个真相告诉你,但是他的随从时时刻刻都在茅屋前面把守,我没有办法接近你,后来,后来你们搬到祺城,我便也跟着来了……”
柳子盈心如重擂,只觉得头晕目眩,耳朵轰轰一直作响,雨儿父亲最后的话宛如利刃,狠狠地剜在她的心房上:“我来到祺城,整日整日里守在你住的房子外面,只是想等到哪日你外出的时候将真相告诉你,但是我没用,最终被他们发现了,我茫无目的,逃到这里,被他们重伤,他们以为我死了,我也以为我死了,但没想到还能留下这最后的一口气,更没想到在死之前我还能再见到你,现在我即便是死,也死,死而无憾了……”
话未言尽,雨儿父亲便永远地闭上了双眼,柳子盈呆呆地望着再无生息的雨儿父亲,冷汗淋漓,她只觉得胸口一窒,喉间一甜,竟生生地吐出了一口血,骤然间,黑暗向她尽绕而来,她双目一闭,便猛然失去了意识……
柳子盈醒来的时候,那位熟悉但又分外陌生的男子正守在她身边,见她醒来,完全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喜,喜悦之色明显地挂在他的眼角与眉梢:“子盈,你终于醒了!”
柳子盈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半天都没有反应。
见柳子盈毫无反应,男子不禁敛了笑容,随后紧张地望着她:“子盈,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身体不适?”
柳子盈只觉得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