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虽然爱看薛蟠闹笑话,却可没有让人猥琐着吃干豆腐的喜好,他打掉薛蟠伸过来的咸猪手,站起身说:“薛大哥哥不认得我,我哥哥贾琏你该是知道的。”
薛蟠不以为意,还以为是贾家的旁支亲族,依然把一张胖乎乎的打手揽在贾琮肩上,伸过一张满是酒臭的大嘴:“好兄弟,既然是一家人,陪哥哥喝杯酒怎样?”他用另一只手往肚子上一拍,“哥哥这肚子里装得什么你也知道,只要你应了,以后有你……”
贾琮不等他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泼到了他的脸上,他小哥小腿,挣不过薛蟠,直接坐到凳上,一记窝心脚踹在薛蟠肚子上,几乎给他蹬了个倒仰。
那些善于逢迎薛蟠的学童们便纷纷聚拢过来,贾琮站等凳子上,将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指着薛蟠大声说道:“姓薛的!你自爱风流也好,甘于下流也好,凭你如何闹去,只莫耍到我的头上!”他转向贾宝玉,“宝哥哥,在这学中咱们府里以你为长,现如今弟弟受了人家的欺负,你怎么说?”
贾宝玉正给秦钟剥栗子吃,因学里厮闹惯了的,有点什么动静也不值大惊小怪,他只与秦钟乐他们自己的,这时候听见有人喊他,骤然一愣,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贾琮不等他说话,便从凳子上跳下来,招呼外面的小厮:“墨香!进来收拾东西,这学念不得了!咱们这就回府里去问问薛姨妈,姑表亲的哥哥把弟弟当成娈童粉头一般地取乐,又要亲嘴又要摸屁股的,这到底是哪家子里的道理!”
墨香是贾赦派给他的两个小厮之一,院也没有正经名字,不过福儿、瑞儿地乱叫,贾琮便叫他们一个唤作墨香,一个唤作云舒,两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然不待见他这位爷,但表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因此一听他召唤,立即进来帮着收拾课本。
大家伙听他这样喊,话里透漏着不同寻常的意思,贾瑞赶紧过去拉过薛蟠在耳边将贾琮的身份说了,薛蟠这下子把酒醒了一半,赶紧过来拉住贾琮的胳膊:“好兄弟,你莫要这样,哥哥刚才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罢了。”
贾瑞也上来解劝:“大家即是同窗好友,又是骨肉亲戚,一家人莫说两家话,你薛大哥是个糊涂人,琮哥儿你凡事担待着些吧!”
贾琮只是不依,直到薛蟠连声劝慰,到最后连贾宝玉也过来说和,他这才松了口风:“在这长安城里薛大哥哥你远来是客,弟弟我虽年幼,自然也要有些担当,只是你也却是太不尊重人。”
薛蟠连连点头:“是是是,哥哥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以后只像亲爹一样尊重着你,好兄弟可莫要再生哥哥的气了!”
一句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贾琮也没想真个去找薛姨妈告状,否则第一个就把府里的实权人物王夫人得罪死了,闹将出来,与贾薛两府上的脸面不好看,弄不好还要惹恼了贾政、贾赦和史老太君,自己固然能出这一口气,可也把人都给得罪遍了,因此高拿轻放:“薛大哥哥既是咱们家的亲戚,关系自非旁人可比,我年纪虽小,但坐在一起喝杯酒,吃顿饭的也不在话下,亦在情理之中,只是薛大哥哥不该拿我当娈童取乐!”
薛蟠理亏,连赔不是,这才作罢,他又命小厮准备一份礼物,那小厮也是个没成算的,竟然直接拿了一包金银锞子出来,这是逢年过节,或是初次见面长辈给小孩子的表礼,况且既是赔礼,也没有直接动金银的。
薛蟠也看出不妥,正要让小厮去另准备一份,熟料贾琮竟然伸手接过:“薛大哥哥到底拿我当小孩子看了,不过倒也不好枉费了大哥哥的好心。”他将布袋收起,然后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露出一大碗法式红酒牛排,“大哥哥既然看得起我,愿意与我相交,我也不矫情,我是兄弟,不敢让哥哥给我赔礼,刚才那些锞子正是哥哥顾看弟弟的心思,如今弟弟也弄了些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