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老李已经出去了,田师傅则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若是不急,就陪我坐上片刻吧。”莫璃走到椅子旁,关心道:“店里终究有些冷,我扶您进去歇着可好?”田师傅摇头一笑:“不碍事,哪就有那么娇贵的。”似乎是因刚刚那个突然跳出来的联想,莫璃即觉得眼前这妇人的笑也带着几分熟悉。
“莫姑娘怎的这般看着我?”田师傅见莫璃只看着她,迟迟不见坐下,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我的脸色差得紧?”
“不是。”莫璃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便赶紧垂下眼往旁一坐,然后笑着解释道,“只是觉得刚刚李大叔说得没错,田师傅这双眼睛,跟那位公子真有几分像。”田师傅搁在桌上,将要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是吗,那倒是我的荣幸了,只是不知那位是那户人家的公子,竟还会中意我这小店里的点心。”莫璃迟疑一会,便道:“是京城,国公府谢家的少爷。”茶盖忽的从杯口那滑下,咣地一声落到桌上,带出一滩小小的水渍。莫璃一怔,红豆忙上前看可是有烫着。
“让姑娘见笑了,这一病,手脚就都有些乏力,连杯茶都端不稳了。”
“田师傅没事吧?”约一刻钟后,老李抱着一包糖回来了,莫璃这才起身告辞。田师傅似身上真的很不适,竟没起身相送,面上也有些怔然呆滞的神色,倒令那老李对莫璃颇觉不好意思。
从那店铺出来后,莫璃看着初冬的天,轻轻吐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呵——上一世她在田师傅这学手艺的时候,就知道田师傅当年是住在京城那边,别的田师傅虽没再多说,但她多少也能察觉出这个女人跟普通的妇人不大一样。当年她曾进过田师傅的寝屋,桌椅床柜都与普通市井妇人无二,偏那墙上却挂着一张琴。谢歌弦,也擅琴艺。莫璃心里微微一叹,之前就听说过他母亲的出生不好,不过,若她未猜错的话,昨日在佛光寺上,他为何又说出那样的一番话?算了,都是别人的事,她想那么多做什么。莫璃忽而一笑,只是将要上马车,身后忽然就传来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莫姑娘。”莫璃诧异回头,果真是韩四道,他看着憔悴了好些,整个人似也比以前瘦了一圈,面上还带着明显的疲惫,唯那看过来的目光与以往无异,甚至是多了几分坚毅。
“韩掌柜。”莫璃迟疑了一下,才颔首,“听说昨晚尊夫人出了点意外,不知她身体好些没?”
“你怎么知道的?”韩四道一怔,才昨晚的事,怎么她就知道了,又不是左邻右舍。
“薛琳昨儿刚从我那回去后,我祖母忘了让她将那罐才腌好的茄子带走,我便让丫鬟送过去。”
“原是这样。”韩四道微微咳了一声,然后就有些不大自在地道:“让你挂心了,她已经平静下来,大夫说休养几日便好。”
“那就好。”莫璃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只是韩掌柜这会怎么在这?”
“哦,我那店里有些事,便过来看看,路过正好瞧着姑娘。”韩四道说着就转头往同福街路口那看了一眼,再回头恭维了一句,“姑娘这家分号如今的买卖真不错。”
“不能跟韩爷比。”莫璃含蓄一笑,“对了,听说韩爷过两天就要挂上新的牌匾了,不知取了什么好名。”经过这一年多时间在商场内打磨,莫璃深知这种表面的和平,往往是利大于弊,所以只要两人没有正式撕破脸,她也乐于跟他假意周旋。而韩四道则是一直在努力维持着两人之间,这点勉强称得上友好的关系,因此他就是在周玲玲面前也是支持薛琳平日里随意外出访亲,鼓励薛琳跟莫璃一家拉好关系。所以此时此刻,明明已经站到对立面上的两人,却很怪异地维持着一种表面的和平。韩四道谦虚道:“锦绣林,不知姑娘觉得这个名可听得?”莫璃眉头轻轻一颤,锦绣林果真是这个名啊,同兴街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