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治之,只要利用各部落之间的矛盾,然后相互牵制,就可削敌战力,分别击破。”
将官们屏气凝神,望著上官紫落在地图中的长指,听他续道:“占据松花江南方的是海西女真的乌刺,而乌剠和建州女真的亦达哈两人素有嫌隙,稍微挑拨,乌刺必不会坐视亦达哈逼近领地,待得他们两方战毕,就为我军出兵之时。”
将官们抬起脸,虎声吼道:“将军,真有你的!”如此高招,实在令人不得不服气啊!
上官紫受得称赞,并未得意忘形,仅淡道:“待我方胜战,再说此言不晚。”
“是!是!”汉子们嘴上应道,但心里想的却是:既然有此妙计,那么他们打败那些个寇虏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一谋策之间而已,本来低迷的士气顿时大振起来。
“将军!有信到!”士兵得允后进入,将信奉上。
上官紫接过,那笔迹他认得。黑眸深邃处不自觉地带著趣意,打开检阅,前头只写了四行字:瞒神弄鬼昧地谩天名过其实以蠢测海。
最后则有个韩信点兵的问题。
还在帐里的将官忍不住偷眼瞧,才见内容,其中一人不禁大大地为上官紫抱不平!
“将军!这人居然说您瞒神弄鬼,只会暗中耍花招!还说将军你之号名过其实!又说您这个,嗯呃……什么海,”武官一般识字有限,懂这几句已经非常了不得,反正前面三句没好话,最后也不是多么歌功颂德的句子。“您看最后还给您出这算学问题,摆明是瞧不起您,讽刺您下会点兵!”
其余部属闻言,立刻同仇敌忾。
“什么?!是哪个敢诋毁将军的?”
“太小看人了吧?”
“是啊!咱们替您讨回公道!”
面对副将们好心的维护,他浅浅地勾起唇角,却不知是对信还是对人。
“没事,”上官紫挥手,“你们先出去。”
部属心里不满那写信人,但却不敢造次。这上官将军看来尔雅俊美,但治军时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铁血手腕,很多士兵都彻彻底底领教过了。
个个依言步出营帐,口里却还直嘟囔:“我刚瞧见了,属名是湛露。”
“什么?又是那个厉害的小子啊。”
“我跟过他,他也常收到上官将军的信……他们究竟有什么过节?”
谈话声逐渐远去,他们在讨论两人到底哪里来的深仇大恨的内容已经听不到了。
上官紫只是暗叹。湛露“将错就错”的信件也不是第一次误导了。提笔在秀雅的字迹旁进行计算,韩信点兵的题目,答案为一千四百二十四人。
再对照著前头那四句话,他微微眯眸,喃道:“瞒天……过海。”
他真想亲眼见识,她将如何“瞒天过海”
沿海外数百舰船进犯东南沿岸!
烽烟莽莽,令无瑕天幕产生曲折的破裂。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内,长达百里的海岸线几乎被倭寇的海盗船包围,那庞大聚集的阵势,步步逼近的压迫,慑人意志!
远处火炮炸响,隆隆不绝,震霄骇地。湛露于军帐中掌握军情,以随时应付变化;尽管敌人即将抵临,挑衅的号角声高昂鸣呜,刺人耳膜,战况正是激烈,她依旧于营帐内平静镇守,仿佛另处一方安定空间。
主帅已经依她指示至前线指挥,只要不出差错,他们胜券在握。
她的献计能够总是那么顺利,最大的缘由在于她不会抢功。若要说这几年来累积的功勋,她可以封作一品武侯了。
但她至今却仍是个小小参赞,就是因为她会将功劳全部让给将官。所谓功高震主,如果将官觉得她是威胁,那么她也就无法再向上呈计,就算能够建议,领兵的将军可能也不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