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得再快,還是有很多人看到了。
那黑乎乎的一層,可不就像襪子?
李會計忍不住笑出來,同時提醒道:「建松,又多久沒洗澡了?」
「沒多久。」呂建松覺得挺正常。
李會計說道:「趕緊的,要不回去洗洗,要不穿雙襪子。」
呂建松往回走:「我去穿雙襪子。」
看到他走遠,李山說道:「孬好當老師的,就不能注意點,上課干農活不分,學習全靠抄課本。」
呂建仁過來拿工具箱,聽到李山話,說道:「這算啥,山哥你忘了?他當時教冬子和文越時正修屋,下午放學去裝土推土當免費小工,人別的老師頂多叫去掰個棒子,他這好,開創老師歷史,小學生當建築工。」
有些事大傢伙子都看在眼裡,但想著沒了的呂建松他爹都不去計較,李山又說道:「還讓冬子和文越他們周末去給放羊,結果倆羊叫冬子連嚇帶揍,沒活過半個月去,這才不找學生放羊。」
李會計忍不住:「我家那個,栽蔥時還被叫著去散蔥,說是課外活動。」
這一陣說下來,幾個人愣是沒想起呂建松當老師的半分建樹,光知道他叫班裡孩子去給他家幹活。
呂建仁嘿嘿笑著說道:「得虧不是初中老師,要不得把學生租出去當苦力。」
鐵公雞晃晃蕩盪走過來,接話道:「初中學生也得當苦力!我聽蘭蘭說,班裡男生這陣子都叫鎮政府拉出去出民工,給自來水管子刨溝去了。」
「這不一樣。」李會計說道:「這是公家活,建松那個呢?」
呂建仁看他一眼:「你收音機不聽了?改邪歸正了?」
鐵公雞晃晃空蕩蕩的手腕:「還沒修好。」
「你不是炫耀蘭蘭打工給你買了新的?」李山問道。
鐵公雞詫異:「有舊的幹嘛用新的?」
…………
重新刷過牆面的東屋裡,呂冬正領著李林、呂光等小一輩的掛相框,扯彩球,貼牆畫。
「最大的這個相框掛在床頭最中間!」
不像家門外面,在長輩面前只能跑腿打雜,這裡有一眾弟弟,呂冬可以安穩的當指揮官:「李林,往左一點,對!劃個記號!砸鋼釘!」
轉回頭去,正對床尾的位置,有一副二爺爺畫好,又裝裱一新的畫,他看一眼,說道:「小濤,畫中心點與你林哥劃記號的位置對齊。」
呂濤問道:「冬哥,床尾掛畫好?」
「這是二爺爺交待的!他不比咱懂得多?」呂冬說道:「二爺爺畫的是富貴花開,寓意著咱哥咱嫂子大富大貴!」
李林這一年都在干裝修,幾下就砸好鋼釘,跟呂光一起掛上婚紗相框。
拉花彩球掛在房頂天花板下面,七嬸領著幾個嬸子進來,兩張娃娃畫遞給呂冬:「趕緊貼上。」
呂冬給呂濤和李林各一張,去貼在床頭兩邊,畫上各有倆光屁股的小男孩。
七嬸看到呂冬等人忙完,招呼人從外面抱進被褥,開始往外趕人:「家裡光女娃娃的就別伸手了,有兒子的和子女雙全的趕緊鋪鋪蓋。」
五六個嬸子一起動手,很快鋪好大紅的床鋪,有叔進來湊熱鬧,剛要進門就被七嬸攔住。
「建明,你這生了倆丫頭的不能進屋!」
「得!」呂建明拍下腦門:「我走!我這就走!」
七嬸叫來呂濤:「濤子,叫你爸過來壓床!」
呂濤趕緊去叫人,沒過多大會,子女雙全的呂建設進來,按照七嬸的吩咐,在新鋪好的大紅床鋪上,從床頭滾到床尾。
「好事成雙!」七嬸催促:「再來一遍!」
呂建設又滾了一遍,這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