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相信的。」
「試一試我。」
「我讀給你聽:歐陽教授發表過演說,指出在這個有一千億個銀河系、而每個銀河系又各有數千億顆星球的宇宙,認為太陽系是唯一有生物居住的恆星,實在太過可笑……」
祖斐如遇雷殛,握住電話筒的五指一松,她跌坐在沙發中。
那頭叫她:「祖斐,祖斐。」
過了很久很久,祖斐才聽見耳邊有嗡嗡聲,她拾起聽筒,吞下一口涎沫,「我在這裡。」
「你是做廣告的人,怎麼會對天文物理這冷門科學發生興趣,是否想進康達爾大學做成年學生?」
祖斐虛弱地唯唯諾諾。
「還有更鮮活的下文呢。」
「還有什麼?」
「歐陽教授深信外星人可能已經抵達地球,隱藏身份,」朋友哈哈地笑起來,「這簡直是妖言惑眾嘛。祖斐,天文物理涼颼颼的,我看你還是考慮念地理物理的好,腳踏實地,到底地球是我們的家鄉。」
祖斐不知怎麼回答才好。
「有空一起吃茶。」
「-定。」
祖斐發覺她雙手在簌簌地抖,半晌,才能把話筒放回機器上。
接著她雙腿也顫抖起來,整個人如秋風樹梢的一片時子。
祖斐狂叫起來,掩著雙耳,一聲又一聲,直至喉嚨沙啞。
然後她坐下痛哭。
等到再度抬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水分涌到臉上,祖斐整張面孔腫起來,祖斐憔悴地靠在沙發上,也不站起來亮燈。
她心裡已經很清楚,卻還希望有奇蹟出現。
門鈴在黑暗中響起,祖斐彈跳起來。
「方祖斐小姐,」有人在門外說,「我們知道你在裡邊,請讓我們同你交談。」
祖斐已經豁出去,跑到門前,打開,疲倦地說:「走開,我想獨處。」
門外站著歐陽與他的助手公冶。
歐陽雙眼閃出興奮的光芒,「方祖斐,你終於明白了。」
「走開。」祖斐帶著哭音。
公冶拉一拉她的教授,低聲說:「我們走吧,她需要休息。」
歐陽焦急說:「我們追了七年才得到這一條線索。」
「我們無權過問她的私事,教授,她已經夠難堪。」
歐陽太息一聲。
祖斐覺得他們不失學者風度,伸手把鐵柵打開。
他們兩師徒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請進來。」
祖斐這才打開燈。
公冶小姐一眼看到茶几上的花,非常震動,看!」
歐陽向她使一個眼色。
祖斐緩緩地說:「我不希望聽到你們再提靳懷剛三個字。」
歐陽馬上回答:「可以。」
他像是在斟酌字句,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一直相信他們已經抵達我們這裡。」
祖斐輕輕問:「他們善良嗎?」
「智慧、友善。」
「你如何知道?」
「他們留下來,純粹為著做研究工作,與我們的政府早達成協議,交換知識。」
祖斐啞然失笑,「我們有什麼知識可以交給人家。」
歐陽的臉一紅。
公冶小姐說下去:「這些年來,有不少人與他們接觸過,我們搜集到充分的證據,他們從一個城市走到另一個城市,建立實驗室,但國防部偏偏不與我們合作。」
祖斐說:「這與天文學有什麼關連?」
「方小姐,天文學知識只來自兩方面:照望遠鏡及收集殞星的資料。」
祖斐不以為然,「別忘記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