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之下,茶盘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琥珀色的茶水溅的一地都是。
“放肆!”叶青麟心下大恼,一掌将身边这识不清形势的叶族年轻人轰出殿外,省得被樊大春一剑白白斩死都无处申冤,跟董宁致歉道,“叶氏狂妄儿,真是不识抬举,口无遮拦,得罪之处,还望夫人恕罪!”
“罢了,我董氏一门助你复国,陈海也颇多援手,竟然不想捞到今日的下场。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但若还有这样的无礼,精绝都护府也绝不会默默忍受,国君请回驿舍休息吧。”董宁一向温婉,但没想到叶青麟身边的叶氏族人对她竟无半点尊重。
说起来是这小子狂妄无知,但可想而已,叶青麟本人在背后,对她、对精绝都护府是什么态度了。董宁也是气得俏脸扭曲,银牙乱咬,当下也没有心思再与叶青麟虚与委蛇,直接请他离开大殿。
叶青麟也是难堪,只得先带着扈从离开大殿,但也没有回驿舍休息,而是直接回到叶氏王族军在黑山城外的大营里。
樊大春、韩庆元等人是微微叹息。
陈海当初离开时,虽然留下三家共治平卢的布局,但有些隐患并没有消弥掉,叶青麟及叶氏族人内心深处还是有很多不甘的,这会儿他们都开始担心叶青麟亲自率叶族精锐过来,到底是不是过来增援他们的了,或许还要通过鹿城那边,多做些防备。
看到董宁心情不虞,樊大春、韩庆元等人也是告辞离开。
空旷的大殿只余董宁一人,顶着勤政亲贤的匾额,显得无比瘦小,过不多时,她叹了口气,一道光华从精绝府起,往黑山后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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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光华,从灌河城直接返回华阳岭的吴澄,落在了华阳岭主峰脚下的光华洞府之前。
四周有侍候的弟子,看到吴澄过来,纷纷施礼,吴澄也不作答,便直接登堂入室拜见族兄、同时也是吴氏阀主的吴恩去了。
“陈海三万人守住了横山城?还追击了千余里,已在榆城岭潼口镇筑寨了?”身为吴氏一族阀主的吴恩,此刻一身素袍,盘坐于蒲团之上。
他听闻吴澄口中的消息,也是一脸惊色。
吴恩身为吴氏阀主,踏入道丹后期四十余年,但为求证道胎境,早不问世事多年,既没有在天水郡担任郡牧、都尉这样的要职,也没有在华阳宗执掌教权,因为他也知道,不踏入天榜,在燕州这局势愈发纷杂之际,华阳宗永远没有话语权。
“最新传来的消息,陈海仅仅率龙骧军第四战营六千战卒,于雁荡湖设下埋伏,甚至都没有动用重膛弩等利器,就在野战中又斩杀妖蛮数千精锐,”吴澄忧心忡忡的说道:“眼下,龙骧军在天水郡中,声望一时无两。各地也有苗头对我吴、周等宗阀怯战之事有所指责,长此下去,怕是要动摇我华阳宗根基啊。”
吴恩倒吸了口冷气,久久不能作声,没想到龙骧大营的战力,会是这样的恐怖,而廖云奎不顾吴澄、周同的劝阻,直接率嫡系战力,到潼河口与龙骧大营联合作战,这件事的影响怕是更加恶劣。
吴澄眼看着没有办法,也默然不语,一时间,精舍中一片静寂。只有微风吹过窗旁的风铃,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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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寿此时刚刚处理完日常事务,揉了揉眉头。
眼下他虽然节制河西在鹤川郡东线的数部战力,但是宗阀关系,错综复杂,加上贺兰剑宗虽已被逼入绝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占领区域从来没有太平过,搞得董寿心情也是烦躁不安,特别是这几天,横山一线的消息频频,更是令他心头难樊,短短几日,就有好几个低贼的奴婢因种种过错,被他直接处死。
端过青花细瓷的茶碗,发现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