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弯起唇角,从车厢里拿出铁锹,一声不吭的开始挖,这里的土很是松软,应是常常有人翻土。
中君脱下自己的毛呢外套盖在萧宁身上,笑道:“等我回来接你。”
说罢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握紧铁锹一点一点的填土,挖起来容易,填起来双手灌了铅一般的重,最后一把土洒下,心便剧烈颤抖起来,狂风新一轮的吹来,将她单薄的身影在这暗夜里,衬托的更加单薄,比冬花还要羸弱,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纷纷扬扬。
中君慢慢蹲下身子,抱住肩膀,看着眼前那一方净土,久久不动。
雪花飞舞,霎时白茫茫一片,花海的另一端,一直静默的男子清澈的眸子掠过疼惜的微光,踏着花,踩着雪,缓步向她走来。
中君耳朵动了动,听闻脚步声,将头更深的埋进臂弯里,来者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最好别来惹她,她想杀人。
脚步声在她身前站定,中君的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许是只穿着短衣的缘故,冷的几乎失去了知觉,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手枪,扣动扳机,绷紧了身子。
温暖的感觉瞬息将她笼罩,带着让人安心的体温,一件宽大柔软的男士双排扣呢大衣踏实的将她包裹,中君绷紧的身子微微一怔,心里莫名的柔软,却不愿抬头。
风里夹杂着青草香和阵阵花香,雪花扑簌簌的飘洒,不远处的老槐树银装素裹,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远处宅院内传来温暖微弱的灯光,在这潇潇暗夜里,温馨极了。
她蹲着,他站着,她不说话,他不敢打破宁静,周声只有轻哑缠绵的落雪声。
压抑的咳嗽声在耳畔一声声响起,听着熟悉的声线,中君刚刚放松的身体瞬间绷紧,眸光一暗。
“疯女人!”薄韶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焦急中夹杂着巨大的愤怒。
中君暗淡的眸底掠过一丝光亮,突然抬头,薄韶嵘大步穿过花海,一脸怒意的向她走来。
中君站起身,不顾一切的向他跑去。
“君儿。”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唤。
中君奔跑的身子猛地一滞,右手忽然被人牵住,牢牢的攥在手心,那般的紧,几乎握疼了她。
中君困惑的回头,迎上云天祈清澈深邃的眸子,眸里倒影的簌簌雪花,让中君刹那间感觉恍若隔世,指尖冰凉入骨,疼痛入心。
“放手。”比坚冰还要冷冽的声音从她唇里划出。
云天祈眼底氤氲起一丝难懂的情绪,如画的眉心掠过一丝凉薄的执念,不愿也不想放手。
他从没想过放手,恨他也好,弃他也罢,她是他的,任谁都抢不走。
“跟我回家。”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有很多话堵上了心口,却终究说不出口,他只想告诉她,他不在乎她所做的一切,一点也不在乎,然而脱口而出的话,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可笑之极,被风吹的断断续续,凋落一地。
“恶心!”中君眸光微寒,极其厌恶的咬牙道,你跟云中月狼狈为奸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你们共同谋算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云中月杀了你的母亲,你连这样的仇恨都可以无动于衷,我哪敢指望你爱我啊,云天祈,不说爱,哪怕一丝一毫的眷顾啊,有吗!
中君用力甩开他的手,大步向着薄韶嵘奔去。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云天祈泛白的薄唇微微启合,眉心微蹙,好似极力的忍耐着什么,笃然的轻沉道:“君儿,跟我回家。”
中君奔跑的步子被死死的定格在原地,怔怔的回头看去,他如画的眉眼在纷飞的大雪中朦胧而又模糊,身影遥远的好似在天边,明明离她这么近。
中君眉梢微凝,掠过一抹痛色,唇角却以漂亮的弧度扬起,绽放笑颜“没有你,我照样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