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外面吵嚷声,沈绾贞睁开眼,觉得头清爽多了。
这时,外面的吵嚷声更大了,她穿鞋下地,出了一身透汗,身子有点虚,走路轻飘飘的,来到窗前,推开窗扇往外瞧。
她赫然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男子,像是白面书生模样,身旁跟着一个老尼,低声劝着什么,间或一两句传到沈绾贞耳朵里,“公子回去吧……苏娘子不见……心意已决,公子还是走吧!”
“我来过多少次,她都不见我,今儿我一定要见到她,否则,我就不走,等她出来为止。”那男子大声道,显然是个执拗性子。
沈绾贞侧耳细听,对话声儿清楚多了,“公子既已别娶,苏娘子皈依佛门,已非凡俗之人,见了又有何益?公子还是回吧!”
“我不走,她若不见我,死活我也不会走的。”
沈绾贞听明白了,这公子乃是苏娘子的丈夫,看来是后悔了,来找苏娘子。
正僵持着,这时,西厢房的门开了,苏娘子从里面走出来,那男人唤了声:“琳娘,你还好吗?”眼神热切地望着她。
“我很好,我出来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再来了,来了我也不会见你,你我早已恩断义绝。”苏娘子声儿清冷,不掺杂一丝感情。
“琳娘,我很后悔,当初不该听母亲的话,休了你,这几年我茶饭不香,无心读书,生生后悔死。”那男人好容易见到妻子,急于表白。
“你想怎样,你已有了夫人?”苏娘子冷笑道。
“你原谅我,我们重归于好,那妇人不贤,已送她回娘家了。”那男人喃喃地道。
苏娘子冷笑几声,“原来如此,你母亲又没满意?”
那男子脸红,垂头嗫嚅,“这次是我也是母亲的意思,接你回去。”
“我不贤,不生养,使你家绝后,你母亲也能接受?”苏娘子嘲讽地道,那男人脸似红布,低低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羞愧难当,说不下去了。
这时,一个小尼姑跑进来,“苏娘子,师傅让我问你,主意可改了,若是没改,师傅们在庵堂等你剃度。”
苏娘子对那小尼姑道:“走吧!”说吧,朝外面走去,看都没再看那男子一眼。
那男子人急了,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哀求道:“琳娘,你就不能原谅我,我发誓对你好,这次绝不会对不起你。”
苏娘子用力一甩袖子,“晚了”说吧,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那这男子呆呆站着。
“施主,走吧,别看了,人都走了。”领他来的老尼道。
那男人站了一会,方垂头丧气地走了,背有些弯曲,不似来时挺直。
这时,王月容走进来,像是对沈绾贞道;“她男人当年休了她,便奉母命娶个家事好的女人进门,那女人奢侈无度,把家财都败光了,家贫守不住,整日闹着回娘家,她男人没办法,就送那女人回娘家去了,如今家穷,想续娶,那家姑娘肯嫁,这又想起苏姐姐的好,百般求她回去,这一年来了无数趟,就是你上回说晚上听见咕咚一声,也是他翻墙进来,苏姐姐不见。”
“他后娶的娘子有子女吗?”沈绾贞好奇,苏娘子婆家以她无子为由休妻,续娶想必早已生子。
王月容哼了两声,“他这娘子成婚当年,就生下一子。”
“既然有后,苏娘子的婆婆该满意了。”
王月容嗤笑两声,“满意?她婆婆愁烦得要命”
“这又为何?”
“因为这孙子,不是她儿子的,开始不知道,欢喜得什么似的,后面孩子两生日时,他妻子奸情败露,为了脸面,他男人打掉牙吞到肚子里,只好认下,这都是她男人来自己说的。”
沈绾贞想说,这真是报应,太难听的话,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