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姑娘一样,一触则温,一入胸臆间却滚烫无比:“好酒。”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好姑娘”,因为他眯着微醺的眼睛看着姚海棠时,这话便不言而喻了,他说了她懂了,这样就足够了。他们之间总是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她说他懂,他说她也懂,所谓心意相通不正是如此。
论起酒量来,杜敬璋一点儿也不差,只是却是莫明地三盏酒下肚就感觉眼前有些模糊了,但唯独姚海棠的笑脸却依旧是清楚的,甚至比没醉时更清晰了一些。
他看着她伸出手,就见姚海棠眼微微一弯,笑容顿时间让他整个模糊的视线都明媚灿烂起来。无奈桌子太宽,他伸手的手并没有抓住什么,这让醺醺然的杜敬璋有些不满,那眼一瞥像是得不着糖的孩子似的,有些不高兴,还跟自己赌着气。
见状,姚海棠心眼里满是温柔,缓缓地伸手轻轻覆在他伸来的手上,遂见杜敬璋手一翻,她的手就落如了他温暖的掌心里:“傻子……”
“嗯,海棠。”这一声应得很软,温软得就像是暖暖的泉水从心里满溢出来,比酒还更能让人陶醉一些。
只这一刻,姚海棠知道,杜敬璋就是她这辈子的魔障,她跑得再远,也都如同是如来佛祖手心儿里的孙猴子,再翻也不过在巴掌大小的地方蹦跶着。
顿时间,她不由得泪流满面,她依旧还是纠结的,她一直明白自己的心,但是她更明白这个人,只要他是杜敬璋一天,他们就很难走到一块儿。或者说,只要他是皇子一天,他们就很难到一个位面上。
“傻子,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每当我以为自己把持得住时,你就执拗地又从缝儿里钻进来,非动摇我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念头不可。如果没有……没有那天的遇刺,或许我也会粉身碎骨再所不惜。现在,每当我想敞开来把你收纳在心里的时候,那天的场面就如影随形。”姚海棠伸出另一只手抹了自己的眼角,没有让泪流下来。
勉强笑了笑,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自我,但人活着首先就是“我”,所以她抛不开:“这样说着,我也觉得自己很自私,甚至很没出息,只是那样一件在别人看来根本没什么的事,我却斤斤计较到现在。这样……是不是不够不够疯魔呢,世上总不缺乏为情舍身赴死的惊天动地之举,这样的情爱我也是感动的。”
确实会被感动,不管是梁祝和罗密欧与茱丽叶,她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完的,但是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对那样的情我很崇敬,甚至羡慕,但是设若是我,却没有那样伟大的情怀。我怕死,想好好活着,同生共死那样的美好愿景我是有胆想没胆儿做的。”
说了许多话后,姚海棠最终沉默了,她知道自己纯粹是在找借口,说这么多其实是她用种种说服自己,其实就算从此以后不管不顾地待在杜敬璋身边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
杜敬璋不是梁山伯,更不是罗密欧,他有能力保护自己,更有能力守护自己身边的一切,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陷入险境。
但是与此同时,那天遇刺时的场景就如同附骨之蛆一样,轻易地钻上心头让她不由得不清醒。
有人说过,爱情里谁爱得多谁被动,而姚海棠却只得长叹一声满面苦笑地喃喃着一句话:“谁更清醒谁更难受……”
而杜敬璋呢,在一片醺醺然里,他的脑子却是清楚的,从姚海棠说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字字句句听得明明白白。当她提起那日遇刺之事时,杜敬璋的眉拢作了一团,却终于知道了她当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既不是你的属下,也不是你的兄弟姐妹,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她总是爱说她怕死没出息,这就是她最终的底限,已经不是游戏规则了,如果谁让她感受到了死亡临近,那么她就会退回到底限之前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