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杏远远地站着,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像躲避毒气弹一样的人群,她麻木的脸上还带着点找到目标之后的恍然。
“小姑娘,哎哟,扶我一把啊……”老奶奶匍匐在地上,一手按腿一手按地,表情诚恳又慈悲,哀伤又落寞。
俨然就是被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给伤透了心。
顾杏严肃看着她,脸上的恍惚还有点余韵没消,看起来就像刚睡醒,走路都打飘。她问:“您是怎么摔的?我可是刚打这路过,回头可不能说是我撞的你。”
奶奶皱着脸恳求的看着她,“就是我自己摔的行了吧?您们这些小姑娘哟……哎哟,疼死我了……”
顾杏掏出手机全方位无死角的拍了一遍,想拉个路人作证的时候,大家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像歌舞团里面没有经过精心彩排全靠默契的团员一样,退后,摆手,转身,动作干脆利索。顾杏只好叹了口气,弯腰扶着老太太起来。
老太太颤巍巍的,全身靠在顾杏身上痛呼:“没得王法了哟!”
顾杏瞳孔一缩,本能的一个箭步往前冲,昏昏沉沉的一点精神好像全都活过来了一样。身边围观的人顿作鸟兽散,原地只剩一个呼天抢地的老太太和意欲逃离现场的顾杏。
“撞到了人都不管啊,非要让我老太说不是她撞的才扶我,这是什么世道啊,还有没有天理啦!我一个一脚踏进棺材的老太太哟……”老太太哭天抹泪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一看就是经过了惨无人道的摧残。
顾杏被这颠倒黑白的哭诉气的仰倒,人民群众的智慧真的是在无数次斗智斗勇中直线提升,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所谓癞□□趴脚面所谓屎盆子……这个有点恶心就不说了。
四周已经有刚过来的不明真相的围观党拿眼角扫射,老太太捶胸顿足声音抑扬顿挫中气十足哭诉:“可怜我本来身体就不好哇……”
敌我力量过于悬殊,顾杏只好撤退,可是原本哭天抹泪浑身是病即将蹬腿的老太太一看她有后撤的嫌疑,当时就不干了。一个箭步冲过来,顾杏瞪着大眼迅速转身,只觉风声从耳边掠过。
刹车不及的老太太左右摆臂两周后遗憾落地,与此同时一声惨叫响起,这回应该是真摔了。
顾杏惊魂未定,完全没想到原本只是想寻找精神安慰的自己,为什么现在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债多不愁。如果远方已经有一辆坦克向自己开炮,周围的枪林弹雨就什么都不是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顾杏从花坛这边一脚跨上对面窄窄的一条边上,晃悠了两下没站稳,正在此时一阵邪风吹过来,顾杏瞪着大眼在不可思议的惊吓中扯着喉咙张大嘴,叫声冲破云霄却像被箭射中一般戛然而止。
现场一片混乱,好端端的,一场闹剧的女主角眨眼就没影了,这比大变活人可有意思多了,大家都在用目光寻找可能被藏起来的机关,比如翻板或者被藏在花丛里的微型摄像机什么的。
顾杏意识空白,全世界的恶意终于化成实质冲了过来,枪林弹雨精准击中毫无防备两手空空的顾杏。
一股热流晕着头皮慢慢变凉,好像还有人在上面说话但是怎么都听不清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顾杏为自己悲哀的一生□□,之后只觉得像漂浮在虚空一样没着没落。
顾杏捂着头噌一下坐起来骂了一句,“槽!”真的有人比之前的自己还倒霉还悲惨,可这个人就是现在的自己。
然后她悲愤的脸便成惊呆状,她使劲闭上眼又睁开,什么都没变。床对面的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旁边是她和程昱的结婚照片,墙壁还是贴壁纸之前的洁白,身上是刚结婚那会儿她们家老太太弄来的大红被子。
顾杏呆愣愣环顾四周,这个房间熟悉里透着陌生,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