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消失。头几页为血水所浸,翻卷了起来。她仔细读了数行,很快找到了残缺的那三页。
不需核对,在她最寂寞的那几年,她对三片碎纸的边缘了如指掌,经常在脑中想像另一半应有的形状。
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这本书写的是什么,她对医学一无所知。
正当她要将所有的东西放回原处时,她发现那本书的下面,放着一个黑匣。黑匣里还有一本书。一本很薄的书,首页上写着“蜻蜓剑谱”。
慕容无风从没有向她提过这本剑谱,却告诉过她她是陈蜻蜓的弟子。所以,她有一本师父的剑谱,并不奇怪。
剑谱上前几页写一些运气吐纳的心法,剩下大半均是剑图和步法。她一看就懂,完全明白自己现在所用的最高深的功夫,十之八九便是从上面学来的。她细细地翻看了一遍,一页纸忽然掉了下来。
她拾起一看,却是一幅墨笔勾勒的肖像。一个身材细小的女孩子,打着一把雨伞,在雨中款款地走。虽只有寥寥数笔,韵致已充分显现。
她的脸忽然通红了起来,手心开始流汗,心砰砰乱跳。
纸的右侧一行小字:
“荷衣小照。”落款:“逸章”。
那六字虽小,却铁划银勾,别有一股豪放洒脱之气,绝非慕容无风的手迹。
她忽然跳起来,将所有的衣物一股脑地塞了回去,将箱子牢牢地钉住,然后飞快地逃出门去。
残阳从远峰上落下时,湖面上忽然下起了小雨。
凝乳般的夜雾从山际间溢出,亭中茶气微漾,沁人心脾。
荷叶上的雨声,嘀嘀嗒嗒,落珠般清脆。
风在空旷的湖面上穿梭着,如一只灵妙的手指,拨动着雨丝织就的弦琴。
他在心底捕捉着远处江湖相接之处轻涛起落的旋律。
独自坐了许久,风有些冷,他忍不住轻声咳嗽。
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圈了过来。她把耳朵贴在他的脸侧,轻轻地问道:“下雨了,回屋去罢。”
他没有动,慢慢地克制着自己的咳嗽,却克制不住嗓音中的痛苦之色:“荷衣,你在笑我么?”
“没有。为什么要笑你?”
“因为我是个疯子。”
她微笑,什么也没说。心里却仍在发抖。
“你当然不是疯子。我才是疯子。”过了一会儿,她道。
他的手是冰冷的,带着一丝阴冷的潮意。她用力地握着他的手,将它们放在自己的怀里温暖。
“刚才你……生气了?”他忽然又问。
“没有。”
“你找到那箱子?”
“没有。”
他咳得很厉害。
“我今天遇到了陈大夫。”她轻轻地道,“他说,你以前治过几个失忆的病人。像我这样的情况,你有七八成的把握。只需要在脑门上扎几针就行了。”
“我……咳咳……没有把握。”
“你不愿意让我知道过去的事情,是么?”她黯然一笑。
“是。”他终于道。
“为什么?”
“为了你活得更好。”
“如果是为了我好,至少得让我知道,是不是?”她跪下身来,抬起头,看着他。
“荷衣,我们都曾疯狂过,现在平静下来,好不好?”他的目光里充满着悲伤。
“不,我要知道……”她的泪水模糊了眼睛,“你为什么这么爱我!”
他摇头。
“你不是也很想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在哪里出生,今年多大么?只要你给我扎几针,一切都会明白了。”
“不,我不想知道这些。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