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武成痴,才旷当世,绝无匹敌,难免不把红尘俗事看淡,追寻一些出世之物了。”
姬云裳道:“尹痕波的确如此。她花了十年寻找宝卷,却又花了十年来领悟宝卷的涵义。半生心血,旷代天分尽耗于此。据说她为解此书,独坐雪山峰顶,不眠不休,呕心沥血,亦不惜容颜老却,一头青丝尽为白发,最终将宝卷中潜藏之旷世武学整理为汉文写本,而后长笑一声,阖然辞世。”
卓王孙叹息一声道:“尹月主才高难偶,孑然一身,天下万物除武道之外再难挂于其心,也可谓殉道之人。”
姬云裳默然了片刻,似乎心有所感。良久,她悠悠道:“我却与尹痕波不同。我寻找此宝卷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练成上面的武功,横扫天下,再无匹敌。”
卓王孙淡淡笑道:“当年姬前辈在华音阁中之时,就算不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却也相差无几了。”
姬云裳冷笑一声,道:“在这个世界上,天下第二的意思,就是说还有一个人能随时杀了你。在他眼中,你和蝼蚁仍然没有任何差别。”
卓王孙叹道:“前辈既然如此执着,想必这十余年来已经练成了梵天宝卷上的武功,得尝所愿。”
姬云裳道:“你错了。这部宝卷的全本早已遗失,但尹痕波记录的副册却一直留在我手中,我看了整整十年。宝卷上的武功果然博大精深,叹为观止,每一笔都可以说是天下武学的极至。然而——”她自嘲的轻笑一声,道:“却由于某种极为滑稽的原因,不能修炼。因此,对于只执念于强力的我而言,这部宝卷也就毫无意义。只是想到它是尹痕波的心血,一时没舍得将它毁掉。”她的眼波突然一凛,直落到杨逸之身上。虽然隔着十余丈的距离和厚厚的面具,然而森寒之气仍直刺骨髓而来。
姬云裳冷笑道:“然而十年前,这部宝卷被此孽徒盗走,远遁中原。本来此人倒也天资非凡,若真能奋发精进,让宝卷得其所用,也未尝不可。只可惜他修习十年,舍本逐末,未得法门,不能发挥其威力于十一,宝卷在他手中,真可谓明珠暗投。”
卓王孙摇头道:“前辈此言过矣。以杨盟主今日在剑术上的造诣,言一句出神入化亦未为过。”
姬云裳冷冷笑道:“较之常人,自然是百倍胜之。然而他在嵩山之顶,万人注目之中,竟然败于你的春水剑法之下。在那之后,尚不知闭关图强,反而行走塞外,以敌为友。更为荒谬的是,堂堂武林盟主,人称剑道君子,却带领着一邦所谓正派人士,锈甲濡鞍,提枪持戟,摇旗擂鼓,与异邦蛮兵浴血厮杀,全然不知用剑之人,应当从容气度,优雅风仪。这样的人,出自我姬云裳门下,真可谓奇耻大辱。”
小晏摇头道:“杨盟主此举,以中原苍生为念,何尝不是从容磊落。”
姬云裳冷冷道:“未有救苍生之力,妄存济天下之心,就是该死。更何况他明知此次岗仁波吉之行,败多胜少,却依旧应战。一路与劲敌同行,亦不知通过谋略设计,削弱对手实力。这样的人,与其让他再败于天下人面前,不如死在曼荼罗阵中。至此,姬某才真正起了诛杀之念。否则他又岂能活到今天!”
杨逸之淡淡道:“前辈若要取我性命,尽管动手。只是杨某早已不是曼荼罗教中人,不必以孽徒视之。”
姬云裳淡淡道:“你既已承认叛出我门下,我正好清理门户。”她这句话说得极为自然,丝毫没有恫吓之意,然而森寒之气已从石桌那头隔空而来。
卓王孙喝道:“慢!”
姬云裳缓缓道:“难道你还有心插手本门之事?”
卓王孙笑道:“前辈要替曼荼罗教清理叛徒,卓某当然不便插手,然而卓某要为华音阁清理叛徒之事,倒是非出手不可。”
姬云裳目不转睛的看了卓王孙一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