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看到队伍最后的几百门火炮时,麻贵终是展颜一笑,笑谓左右道:“随我迎提督去,你们看,带来这些火炮,破城足矣。”
待到张惟贤近前,麻贵跪下迎接,张惟贤受了一礼,亲手扶他起来,其余各将,也就是点头示意罢了。
“此番本提督带来千斤以上的大样佛郎机三百余门,轰击宁夏镇城,破城有日,诸将当戮力效力,不可坐视失机,否则必当军法,莫谓本提督言之不预。”
张惟贤说得一句,便又坐回自己的大轿。
原本他打算一路骑马或坐车过来,但长途行军下来,委实也当不得,各部军纪不佳,原本他勒令诸营将管束,但各将叫苦连天,京营兵马未曾走过这般长途,若不稍微放纵些,恐怕有哗变的危险。
张惟贤至此知道带兵不是那般容易,不过他性格倒还坚韧,况且也相信几百门大佛郎机轰击之下,宁夏镇城必破,既然军功到手,也不必太过苛求了。
倒是慑服沿路的边将,安插自己的人手,这才是重中之重。
麻贵拱手道:“提督大人放心,末将等敢不效死。”
……
……
“顾叔时,请你赶紧上路吧。”
“我等已经久候多时,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那边已经够仁德了,你莫要再自误!”
到了万历二十年,江南一脉在贸易战中已经输的无可再输,江南顾家已经从望族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仅是顾家,还有松江的夏家,无锡的高家等各家,也是在这一次中损失惨重。
顾宪成目光呆滞,整个人如同一个乞丐一般,顾家各房已经分家,顾宪成不当官,田产所出又有限,开销又大,渐渐弄到入不敷出,他的税关在税监面前屁也不算,直接被免,东林书院完全无人出资,开始还有些书生留在书院,后来供给不起,什么每月大讲小讲全罢弃了,高攀龙等人也不在与他往来……谁都知道,这一次贸易战虽然主打的是税监和叛卖宋家的江南大族,但顾家也肯定是重点打击对象,顾宪成这样的火热的炭团儿,能不招惹当然还是不招惹的好。
到万历二十年夏,辽阳声威无与复加,朝中忌惮者虽众,但朝野之间渐渐服气的更多,苏州松江常州是贸易战的重点打击地域,一众大世家或是破产,或是搞到山穷水尽,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自保。
夏初时,苏州城突起暴动,几万市民将税监衙门围住,当场打死数十无赖,锦衣卫等亲军也死伤十余人,税监高淮被当场打死,此事被称为苏州暴动,后来有十余人自己出首认罪,被盛怒的万历下令全部判斩,但苏州新税监就一时没有人敢来。
而被迫远走的宋家虽然最终没有回来,但宋家在江南的一切利益,却是全部恢复。
与顺字行和四海银行的合作,也是再订新约,当然,是辽阳更加的强势和占据主导地位。
江南将会成为棉花和生丝的供应基地,还提供有限的半成品,但想抱成一团成为一个经济和文化的整体与辽阳对抗,在恢复元气之前,江南这边已经没有对抗下去的可能。
可想而知,随着海贸的深入,还有银行,物流,保险等把持住江南命脉的手段,辽阳对江南的控制只会越来越强,象大明那种无力控制,清初杀的人头滚滚的办法都是不妥,终于是两难之中,有了一个最佳的结果了。
“这世道……哈哈哈,这世道……这世道变了,天变了……”
顾宪成被众人围攻,辽阳的盘口是他到海南居住,此生不得回返,亦不得议论辽阳之事,更不得攻击张惟功,此时的顾宪成已经人人唾弃,还有不少闲人跑来逼他,今日又是如此,大夏天顾宪成还是一身脏棉袄,目光突然变得十分清亮,亮的吓人,口中也是胡言乱语,最终却是手舞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