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为何不摘下面具走出来?”
肆酉在门口问。
我手握着那张面具,用水清洗着:“我要是摘下面具,这皇城之内,还有何人认识我? ”
肆酉说:“我,即便是全天下的人都不认得你,但我认得。”
我笑道:“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肆酉说:“有,天下只有我行。”
我摇头:“人不要过于低估自己,更不要过于高估自己,这是两条死路。”
肆酉说:“那你还是戴上吧。”
我说:“这张面具下的脸……我突然不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肆酉忙问:“为何?”
我说:“这张面具救了我的命,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它……”
门外传来肆酉的笑声,很久以来,谋臣府里都没有听到过如此轻松的笑容,还是由一个 女孩儿所发出的。我原本以为肆酉的笑永远都是含蓄的,不会放声大笑,更不会使自己的笑 让别人觉得她的内心很透彻,心思很单纯,也许我错了。
我戴好面具,穿戴整齐,摸索着打开黑屋的门,看见肆酉穿着一身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衣 服站在门口。
肆酉见我看着她,自己又看了一下自己,问:“很奇怪吗?”
我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因为她卸下了面具,又恢复成了尤幽情的模样。
我的手刚伸到一半,肆酉就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说:“作为交换,你摸过我的,我也 要摸一下你的。”
我摇头:“但是你不能看。”
肆酉说:“不看,只摸。”
我想了想说:“不是现在。”
肆酉说:“那是什么时候?”
我说:“除夕之夜,我没有什么礼物送你,脸上的轮廓就当做是春节礼物吧。”
肆酉忽然沉默,随即这个沉默带过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一直到我实在忍不住,抬脚往 大厅走,肆酉才张口道:“大人,除夕之夜……你是呆在宫中,还是留在府中?”
我停住脚步,转身看她:“有何区别?在哪儿都是九死一生。”
肆酉浑身一震:“大人……”
我伸手制止她说下去:“如果说透,还有何意义?我只想知道,除夕之夜,如果你我都 还活着,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肆酉有些不相信:“走?和大人一起?”
我点头:“对,离开这。”
肆酉:“去哪儿?”
我说:“逃亡。”
肆酉不解:“为何要逃亡?”
我说:“天下战事一起,兵荒马乱,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算是逃亡。”
我说完,转身就往大厅中走,肆酉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张开双臂拦住我的去路。
肆酉:“为何会……又起战事?”
我摸着她的脸:“因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有很多认为天下不公的人,而这些人之中 的佼佼者,往往会耗尽一生精力去试图改变这个天下。”
肆酉皱着眉头:“不,改变天下怎么会用这种方式?”
我说:“我相信,即便你不认那个人,你还是会在宫中,只是不在我这里,而是在其他 人的身边,你认识我,是我的幸运,也是你的,当然至今为止,我还预测不到结果是什么, 只是美好的心愿而已。”
肆酉低头沉思,我从她身边走过,坐在椅子之上看着她。
我说:“你不用细想他曾经告诉过了你什么,他的话中永远都没有漏洞,没有漏洞 的原因是从一开始你的思维方式就已经被他所控制,跳不出那个圈子。”
肆酉抬头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我摇摇头:“只有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