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章遗世还像以往一样诙谐幽默、谈笑风生,可我却稳隐地感到他内心有一种不可忽视悲凉。他到底是怎么了?工作上有什么困难?病了?嗯,没见他那么瘦嘛。你瞧,他的脸色多难看,是不是有黄疸啊?不,不!不会的,是灯光搞的鬼。可是不管怎么说,他脸上的光泽消失了,好像蒙着一层灰。
“章遗世,你,你病了吗?”
“怎么?你,你想我生病?”
“说什么呢?我是……”
“关心我。对吧?你一直都在关心我。从我们一起走进医科大学那一刻开始。对吧?”
“我对你的关心远远不及对你的伤害。章遗世,我对不起你,真的。”我真想哭,不完全是为着对不起章遣世,也因为在此同时自己又做了一次抱撼终生的错误抉择。
“你言重了。都是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章遗世,你是不想让我吃饭吧?”我懊恼地说。
“好了,我错了。来!为你给予我的那些无私的、特别的、珍贵的……我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儿了,帮助,我敬你一杯!”章遗世给我斟满酒。
“章遗世,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喝了,酒是伤人的。”
“好吧,我听你的。”章遗站起身,对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谢谢你,白皪,姐姐。”
“你这是……”我慌忙站了起来。
“白皪,你坐下。”章遗世自己也坐下了。
我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由紧张起来“章,遗世,你今天……”
二十三 扶危惜弱 人间自有真情在(二)
我的心里好像有一面大鼓在敲,自己都听见胸膛中“咚、咚、咚”地响。我深深吸了两口气,说:“章遺世,你今天是怎么了?”
“白皪,我……你工作顺不顺心?想不想换换?”章遗世神态严峻。
我愣愣地,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我呢,决定到国外去发展,想把家里拜托给你,如何?”
“你,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跟你开过玩笑吗?。”
“……为什么?做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
“这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你先告诉我可不可以。”
“我哪有那本事呀?”
“开始,当然会有些困难。但是,如果你想做,跟我两个月,我保证你可以上轨。这比做‘试管婴儿’容易得多。”
“章遗世,你高抬我了。”
“白皪,我下边的几个主将都是训练有素、能踢会打的,你抓住他们几个和把握住财政大权就行。专业上其实没多难,咱们医生不也学了药理学嘛。”
“人事调动、干部安排是复杂的,岂是你说了算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利生已经率先实行股份制了,我是最大股东、董事长,自然有办法。”
看来章遗世真不是开玩笑。可我真是弄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去年美国一家公司高薪请他去主理,他没去。今年初他叔父让他去香港接管他的祖父给他的产业,他也没去,而且他声明不接受那份遗产。他说到哪里也不如在自己的家舒畅自在,不如在自己的家踏实气壮。但是现在他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究竟是怎么了?唉,他不想告诉你,你问也白问。
“你为什么不从你下边的人中选一个?你不是说有几个可以挑大梁的吗?”我问。
“谁愿意把自己的江山送给外人?”
“我不也是外人吗?”
“不!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章遺世的眼睛红了。
“我……你你这个决定恐怕欠考虑……”
“不,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