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话,陈妆也看见她了,但没上前来搭话,而是继续跟那个人在说着什么。
陈妆见乔忍她们走远了,低声再次嘱咐:“你们一定留心,不能让她被带走,更不能让她出什么事。”
大悦城里人来人往的,乔忍其实没什么兴致,不过她更不想回公寓一个人呆着,她不能忍受和自己的头脑共处一室。
她要出去,抓住任何一根稻草都好,不能跌回那片深渊。
Mary一路执着着要带她去酒吧,看她喝酒,因为按她刚才的话,应该是个酒量奇高的才对。
“不行,我不能喝酒。”乔忍笑着拒绝道。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醉吗?”
“我喜欢醉,但我不能醉。”乔忍想了想说,“我已经六七年没碰过酒了。”
“怎么可能?中国不是盛行酒文化吗?一个人怎么可能六七年不喝酒!”Mary惊讶。
“因为我不需要它了。我不需要迷醉,我可以清醒地活着了。”但现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了,乔忍在心里补了一句。
Mary没怎么听懂,然后就被乔忍拉进了一间咖啡生活馆。乔忍坐下后习惯性地张望着,发现隔壁桌坐着两个人小鬼大的小孩,身旁没有大人。
“爸爸说你不能喝这个,会睡不着的!”隔壁桌的小女孩对对面座位的小男孩说。
Mary认真看着饮品单,乔忍认真听着隔壁桌的对话,眼角余光观察着那个背对着她的小男孩。
“姐,你不是说今晚要带我去王母娘娘的蟠桃宴看看吗?所以我不能睡!上次就是因为睡着了所以没去成……”稚嫩的声线,说到最后成了嘀嘀咕咕。
“我上回跟你说的是睡着了才能去的,你、你没去成……”
乔忍看着那个小女孩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不由自主脱口而出小小声帮她接下去:“是因为你半夜踢了被子。”
“……是因为你踢了被子!”小女孩与她几乎异口同声。
“啊?你说什么?”Mary以为乔忍是在跟她说话,但她没听清,便问道。
乔忍竖起食指在唇前,对Mary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隔壁桌。Mary也稍稍侧头去看,见没什么特别的,又继续看饮品单。
“我又不是故意踢的。”小男孩略委屈地说,“那我今晚不踢了,就能去了吗?”
多像啊。
乔忍心里阵阵发疼,情绪渐渐失控,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自顾自地帮那对姐弟配着音。
“不行,你还要把家庭作业写完,不然天兵天将不会让你进去的。”我说过我要把颂颂教成比我还厉害的人,我才不会食言。
“可是我不喜欢写家庭作业。姐,为什么体育课没有家庭作业啊?我喜欢上体育课。”
Mary听见乔忍的声音变得喑哑又稚嫩,在两种童音之间转换,像在帮一幕剧配音。而且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隔壁的姐弟身上,脸上的神情悲伤。
Mary不知道什么情况,只好呆呆看着她。
“因为体育不用考试啊。”而且你这么好动,不用老师给你布课外做作业,你自己每天都主动在锻炼。
“骑自行车也不用考试吗?姐你上次说要考的哦。”因为姐说要考试,所以我才跟着姐学骑自行车的,才喜欢上骑自行车的哦。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颂颂,我没有说自行车要考试!”姐收回好不好?姐乱说的,我收回好不好?我们不骑自行车,永远都不骑。
乔忍失声,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往下掉,还在一直重复着“我没有”。
咖啡馆里的人都往她们看来,Mary赶紧起身过去她座位旁,“鲛鲛,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