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王道金带着田宝永趿拉着鞋走着走着就停下了,黑暗中有人睡得鼾声如雷,田宝永用手电一照,两个岗哨分别枕着两棵白杨树的树根睡得正酣,枪却被扔在一边。
王道金气得鼻腔冒火,跳过去,左右开弓,两个巴掌搧了过去,搧得两个兵顿时眼冒金星,刚要破口大骂,睁眼一看是王道金,立时吓得屁滚尿流,“哟,乡长。”
第十一章 内外夹击(11)
“乡你妈个逼,老子都忙死了,你俩龟孙还睡得要死没活的!”
两个兵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
“来人啊。”王道金气得暴跳如雷。
一队穿着制服的伪兵跑过来了,“乡长。”
“拉出去,崩了。”
几个人就拖死猪似的把两个嚎叫的哨兵给拉了出去。
消息打探回来了,是义勇队偷袭腾元据点。王道金坐在那条太师椅上愣怔了半天,心说,这义勇队真他娘的要把天给捅个窟窿了这是,连日本人的炮楼都敢端,那么说下一个倒霉就是我王道金了啊!腾元那边生死不明,救是不救,王道金满脑子糨糊似的一片混沌。不救,日后日本人肯定会怪罪下来,那时他王道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救,天神爷,王道金太了解自己的这帮手下了,穿着黑衣黑帽扛着那支烧火棍吓唬吓唬老百姓还行,真要真刀真枪的干,今晚别说不去救腾元,即使是去了,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
王道金陷入了两难境地。
田宝永似乎看出了王道金的心事,就献计道:“乡长,以卑职之见,不如这样,你还是连夜进城去向拓木大佐报告吧,这样一来皇军不会怪罪咱们救援不利,二来咱也正好可以借日本人的兵力壮壮胆。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道金一掌拍到没了毛的秃顶上,笑道:“此计甚好,给我备马。”
狗蛋说:“哈,王道金来了?好啊,老子正想瞌睡,他个龟孙就送枕头来了,既然来了,咱今晚就把他一窝端了。油锤,去叫兄弟们准备。”
肖锋一摆手,说:“慢着慢着,我看一个王道金不值一提,想收拾他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要紧的是兄弟们折腾了一夜了,人困马乏,再跟那么多的小鬼子死磕,怕是要吃亏,不是明智之举。反正今晚的活干得差不多了,油锤去通知弟兄们,撤!”
啥?狗蛋说:“怎么着,不打他个狗日的了?这煮熟的鸭子又让他飞了?”
肖锋呵呵地笑着点点,“对,不打了,狗蛋你甭急,以后有你吃撑的时候。今晚到此为止,听我的,赶快撤,晚了就来不及了。”
所有的人撤出来的时候,二孬点了一把火扔进了炮楼里,那些早就准备好的干草一下子给引着了,火借风力,越燃越旺。
队员们抬着几个伤员,扛着缴获的上百条长短枪支,两百多颗手榴弹,还有一些衣服被褥,那门九二式步兵炮因为要驴子才能拉动,二孬说:“都散开,我一手榴弹炸了它个狗日的。”
狗蛋说:“别,炸它还得浪费个手榴弹呢,我有个办法。”于是就叫了几个人连拉带拽将其拖到了那条壕沟的沟坡上,发了一声喊,推了下去,二丈多深的沟底,再看那步兵炮,轮子飞出去老远,炮管拧成了麻花,一门炮,废了!
出了寨门的队伍顷刻间消失在黑漆漆无边无际的青纱帐中,回望来路,整个据点烧成了一片火海。
肖锋这时才想起田凤立,本想回去救他,被二孬一把扯住了,“你干啥去,锋哥,你怎么救,去哪儿救?寨门都起火了,现在人进去进不去都不知道,再说了就田凤立那油条似的人物,他早八百年就蹿得没影儿了。”
二孬的确言中了,肖锋一伙人到了陈家湾的时候,被炮火熏得灰头土脸的田凤立正向陈文孝汇报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