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瓦片。 梁上细微的响动未被聂景迟察觉,却没有逃过沈余娇绷紧着神经的耳朵。她微蹙起眉,抬头看向房梁之上。 初莺在一旁好奇道:“娘娘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眼神里却难掩有些愠怒的神色,“你也坐下,且同我们一道吃些罢。” 宴饮过后,聂景迟便带着沈余娇去了瓦肆。 “阿娇可曾看过木偶戏?” 聂景迟轻飘飘一句问话,倒将沈余娇的记忆拉回了过去。她也曾坐在父皇膝上看过艺人们进献的木偶戏,但关于大琼宫门之内的那一切,她已经不愿再多提及,便也只得踌躇了片刻道:“……不曾。” 聂景迟牵着沈余娇的手走向戏台,带着她寻了个好位置坐下。 “阿娇住在琼玉楼多年,后来又到了宫里,这汴京城许多寻常玩意儿,对阿娇来说,想来是稀奇得很吧?” 沈余娇目光移向他,眼神闪烁,他却极郑重地握紧她的双手继续道:“今日,我便带着阿娇将汴京城里的好东西瞧个遍。” 她不记得这个白日他带她去了多少地方,只记得坊市街巷间应接不暇的各色物什,琳琅满目地铺陈在她眼前。确实是在宫里少见的东西,相比起宫中常赐予女眷的名贵华丽的珠翠抑或精致细腻的锦绣绸缎,她实在更喜欢这些充满了市井烟火气的寻常物件。 聂景迟挑了只黑檀木簪子,簪头以朱砂在雕刻而出的红梅花朵之上涂抹了鲜艳的色彩。他将它插入她发间,笑意温柔。 二人忽然被一束光晃过眼眸,她转过身去,原来不知何时,城中竟已是落日西斜。今日天气难得晴好,霞光在她发梢肩头落下柔柔的暖黄色光晕。她的眉睫在夕阳映照之下扇动着,看得他不觉失了神。 “阿娇这副模样实在动人,”他笑着开口,抬手抚过她鬓边发梢,“我想把它好好记在心里。”喜欢莺啼春()莺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