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得我并没有给你幸福和快乐!”
“哦,明远,”梦竹憋着气,泪水奔流,喉咙哽塞:“你别逼我!你一定要在鸡蛋里找骨头,我也没有办法,你这样子逼供似的逼我,到底是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是问你想怎么样?”明远的声音大了起来。
“别!明远!”梦竹压低声音,请求的说:“求求你别嚷,求求你!一切明天再说,好不好?何苦一定要闹得让孩子们知道!”
“哼!”明远冷哼了一声:“家已经面临破碎,还怕孩子们知道吗?”
“难道──”梦竹忍无可忍。“你希望拆散这个家吗?你看不起我,对吗?这些年来,你为我牺牲太多,你在内心看不起我,你厌恶我,希望摆脱我……”
“你没有良心!”明远叫:“你故意歪曲事实!”
“是你在故意歪曲事实!”梦竹也叫。
纸门一声响,被拉开了,明远和梦竹同时住了口,晓彤穿著睡袍的黑影亭亭的站在纸门前面,怯怯的说:“爸爸,妈,你们在吵架吗?”
“哦,”梦竹吸了口气:“没有。晓彤,什么都没有,我们在讨论问题,你快些睡吧!”
晓彤的黑影没有移动。
“我睡不着,妈妈,我睡不着。”
梦竹的心再度痉挛了起来。
“你去睡,晓彤,明天你还要上课。”她柔声的说,鼻中酸楚。“等你放学回来,我再和你慢慢谈。”
晓彤一声不响的退了回去,纸门又拉拢了。梦竹看了明远一眼,翻过身来,用背对着明远,不再说话了。明远也翻了过去,两人背对着背,谁也不开口,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荡漾在夜色里。
早上,明远上班去了,晓白和晓彤也到学校去了,家中又只剩下了梦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面,她瞪着窗外的阳光,一动也不动。应该上菜场去买菜,回来再洗衣服,整理房间……每日固定的家务一样也没做,时间正沉缓的滑过去。脑子里拥塞着千千万万的念头,却没有一个念头是明确的,唯一一个朦胧的观念,是要阻止晓彤和魏如峰的恋爱!只有阻止了这段恋爱,才可能保持十八年来的秘密。但是,如何阻止呢?若干年前,自己母亲阻止自己的恋爱情况还历历在目,难道她又必须对晓彤用同样的手腕?魏如峰!为什么他偏偏是何慕天的内侄?何慕天!这名字是一把利刃,重重的从她心上已有的创口上划过去,她把头仆在桌子上痛苦的转侧着头,不能自己的呻吟着。
大门在响,有人走了进来,一定是晓白走时忘记关门,她吃力的从桌子上抬起头,倾听着那脚步声穿过玄关,走上了榻榻米,她茫然的望过去,魏如峰正进门来,零乱的头发下有一张苍白的脸,失眠后的眸子却依然清亮有神。梦竹闭了闭眼睛,这是晓彤的男友?她但愿他平凡些,猥琐些,甚至于是个小流氓或白痴,那么她也可以更狠得起心来。但,这孩子身上有些什么,像一块磁石般具有着引力。她怕他,怕他眼睛那抹坚决和他脸上那股不顾一切的神情。
“伯母,请原谅我闯进来打扰您。”魏如峰挺立在那儿,礼貌的背后藏着的是倔强,梦竹可以感到他所带来的那份压力。
“你坐下!”梦竹说,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用手揉揉额角,她该对这孩子说些什么?
魏如峰依言坐了下去,他的眼睛盯在梦竹的脸上,逐渐的,他的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了,声调也显得恳切和平。
“伯母,今天早晨晓彤打电话给我,说您反对我和晓彤来往,是吗?”
梦竹点了点头。
“伯母,我能问一句吗?是不是杨家和何家有仇?你们是反对'我'?还是反对何慕天的内侄?”
梦竹凝视着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孩子,那坦白的问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