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警覺得不知道為什麼,從恒生回來以後,往日裡又撩話又多,又與他同生共死了一回的週遊,突然就變得頗為生分,兩人之前偶爾在樓道撞見,週遊還得說一聲「借過」。不過,他與刑警隊那幫子人反倒是越發好了,週遊是有錢人,至少比刑警隊大部分人都有錢,小嘴又是抹了蜜,往日裡人只當他是干曾學的高徒,一身書卷氣,可真結交起來,卻又覺得他能完美融入人群。
沒多久整個隊裡的年輕人都管他叫「金主爸爸」了。其中就包括鍾富這個專業騎牆黨。
「我聽蘭妞兒說週遊最近請了假,他在w市有幾場演出,等到表演結束就會回來的,這麼大個活人,還能丟了不成,瞎操心。」
「誰操心了?是哪個每天一大早都得給周大師的桌子擦上好幾遍,還偷偷摸摸做賊似的。」鍾富一張嘴損得很。最近,大清早都在無事獻殷勤的陳南淮老臉一紅,假裝咳嗽了兩聲,最後被鍾富的目光臊得不行,乾脆把眼一閉,充分享受起初夏溫和的日光浴起來。
鍾富倒是發出得勝一般的咕嚕聲,活脫脫像只有個腐敗肚子的大肥貓。陳南淮悠悠地伸了個懶腰,刑警隊滿門皆貓奴,唯獨他畏之如虎。這種毛茸茸的四腳獸,就會騎在人類頭頂作威作福,好吃懶做,無惡不作。
曾經還有人突發奇想,想在辦公室養上幾隻,美其名曰:「機關食堂素有耗子,一物降一物。」最後要不是王石屹跑出來說有礙觀瞻,把這個說法給一下槍斃了,不然恐怕陳南淮當天就得告老還鄉。
不過,陳南淮看著遠處的人來人往,還真有點想週遊了。
有些人在身邊的時候,難免顯得聒噪,吵吵鬧鬧,精力旺盛,根本就不像是個比他還要大上一歲的人。他是個矛盾的集合體,在陳南淮看來,他比矛盾還矛盾。
想到此處,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要罵他兩句。
「南淮,你聽說沒,從去年年中開始,斷斷續續的,咱們局裡有接到報案,都是孩子,或是婦女這樣的走失事件,可咱們這兒得有許多年沒聽說過人販子了,上頭對人口拐賣可是趕盡殺絕。但這樁事兒不一樣,到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已經有好久了。」
陳南淮對這件事早有耳聞,甚至說這件事本就是由他來負責的,只不過,遲遲沒有線索,而且那陣子剛巧趕上陳南淮捋虎鬚被趕去交警隊,最終整件事被暫時被擱置在了一邊。小片警聽著鍾富忽然老調重彈,有那麼些詫異。
鍾富有點欲言又止,看著遠處的大馬路說:「南淮,你小時候,爸媽有沒有和你說過『要是不聽話,就把你丟去黑森林餵狼』這樣的話?」
陳南淮的童年生涯與大部分人並不相同,沒有家長的苛責與束縛,就連童話故事都不曾聽過幾分,而且在他的印象里,他自小就喜好的是舞刀弄棍,一聽到這種王子公主森林女巫的故事直犯瞌睡。
一開始外婆長輩還好心好意哄他入眠,到最後連這種牙痛咒都不念了。所以,陳南淮聽到這麼個殊為西方風情的字眼,實在沒有半點印象,大大的眼睛裡都是大大的問號。
「沒,比較多的都是丟垃圾桶里廢物再利用,要不就是丟河裡餵王八。」
「小道消息,刁蠻在一次詢問的過程里,其中有一個小孩兒的父親曾經提到,他的孩子曾經不止一次詢問過『黑森林』,而且就在昨天,那位父親說,他接到了一通沒頭沒尾的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和男人在講話,
那個父親因為孩子走失,本身已經在精神崩潰的邊緣,那通電話明顯是偷偷撥通的,但其中有一個人,說了一個詞。」
「黑森林?」
「對,就是這個詞。黑森林是本地家喻戶曉的一個童話故事,但現在還有什么小鬼聽這個……」
陳南淮嘬了個牙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