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淮應了一聲,不經意間掃過原本王石屹所在的位置,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西裝男已經消失在了辦公室內,唯獨餘下那本空白的筆記本與鋼筆。
……
王石屹靜靜地走在操場上,電話那頭的女聲有些慵懶,他等了良久,仍舊沒有等來一個答案,但他並沒有著急,只是看了一眼天邊的圓月。
良久電話那頭的聲音才輕巧地做了個總結:「陳南淮?硬要說,陳南淮可是上頭眼前的紅人,雖說,他拒絕了你的邀請,但上頭惜才。
而且他也樂意和我們恒生的人接觸,這是個拉他入伙的好機會,不是你兩三句質問就能分得清的,王石屹。」
王石屹並不動氣,他原本也沒有想到陳南淮會主動去聯繫恒生方面,這本就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他同樣還是遊走在灰色的地帶。
「姚臨,別以為上頭把你扶到這個位置上,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上頭是看好你不假,但也是看在柳溪北的臉上。至於陳南淮,同樣不是你能管得上的。」
王石屹頭一回見到姚臨是在五年之前,彼時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青年,那時候的王石屹在刑警隊裡與逐漸嶄露頭角的陳南淮一時瑜亮,相比於作風激進,奇招頻出的陳南淮,而王石屹更像是整個隊伍內的「文膽」。
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到這個戴著厚厚鏡片的圓形眼鏡的小女孩兒,日後可以成為組織內異軍突起的新秀,乃至於自己都無法節制她的所作所為。
最早的姚臨內向而沉斂,就像是每個懷有心事的人一樣,她把所有情緒深深地掩埋在眼底寸光。她是被同一組織的引路人帶到王石屹面前的。她並非原本就是n市原住民,而是來自港台,而來此只是為了潛伏下去,成為顛覆一場大局的一枚棋子。
那時候的姚臨更像是一個提線木偶,勝敗與成事,別人說什麼,她便去做,完成的一絲不苟,比優等生還要優秀,她骨子裡自有一股偏執,讓她從除了仇恨之外一無所有的小女孩兒逐漸成為擁有足夠力量推翻積壓已久的朱廣生。
王石屹不得不佩服她,又有些可憐。
如果是正常的女孩兒,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剛剛邁出校園的大門,去享受現實社會的毒打。
姚臨卻並不是。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陳南淮無論再怎麼接近黑暗,他也同樣是站在警察的立場上看待事情的人,他和我們不一樣,你想要拉他下水,我覺得你做不到。」王石屹低聲說。
「我做不到,但週遊做得到,不是嗎?」姚臨在那邊輕巧地說。
王石屹一愣,他並不明白姚臨在說什麼,同樣的他對自己那個來歷不明的小師弟,總有一些忌憚。明面上週遊暴露出來的東西何其豐富,魔術師,年少成名,干曾學的關門弟子,如今警局的顧問。
王石屹總覺得,如果內斂的人,必然不會暴露這麼多東西,亦或是一個人很可能還潛藏著更多更不可告人的秘密。可當他對上週遊的時候,週遊的態度又不像是一個有所城府的人,他當面叫王石屹一聲「師兄」畢恭畢敬,無可挑剔。可當王石屹走到走廊的時候,又迫不及待和那些同僚說,「就連師父都看不大起王石屹云云。」一副得志小人的嘴臉。
這些事情王石屹都看在眼裡,他大可以斷定他這位小師弟不過是和那些師兄弟一樣的草包,哪怕他做得一手錦繡文章,也不過如此。
可姚臨是個王石屹已經捉摸不透的人物,她混跡於三教九流,手底下的資源與情報網早已遠超王石屹的想像,而且,姚臨不會輕易把這些線索交給他們,這是她與他們這些看似行事乖張,實則循規蹈矩的人的區別。
王石屹低聲說:「恒生落在你手裡,也不知是好是壞。」他不待姚臨說話,就切斷了通訊。
他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