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淮只能想到這麼一種可能。
他又想了想,繼續說:「那件案子,被稱作『血腥瑪麗』。」
「我知道,在那時那也是一件大案要案,死了七個孩子瘋了一個,而且諷刺的是,滿城風雨,說的是這個瘋子其實才是害死了所有人的真兇。」
陳南淮忽然開口道:「絕對不是她,全天下的人都可能,唯獨她不可能!」
週遊錯愕地看著面前的小片警,但他的表情素然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繼續說道:「而後那個人也死了,就從教學樓上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當然了遺書是留了的,只有用血寫得那麼幾個字。『不是我』。」
小片警看著對方也沒有說話。他吃不准這個人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用意,他確實不曾暴露自己在搜索「血腥瑪麗」一案的線索,但如果有心人留意的話,是不會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對這樁案子搜尋不止。
他是通過這件事才知道自己一直在調查這樁案子嗎?
「這件事,和你沒關係,週遊,雖然你是我……同事,但這件事你幫不上忙,我也請你高抬貴手,不要再在裡頭攪和了,怎麼樣?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周沐,就讀於n市三中一年三班,n市當地生人,家裡雙親俱在,有一個哥哥同樣就讀於三中高三部,那個一直沒有露過面,沒有出來替妹妹說句話的窩囊廢哥哥,就是我。」週遊的語言裡不帶任何感情,他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陳南淮,手指點著自己,小片警能看到他肉眼可見的顫抖和無力。
他並不知道,那個小女孩兒還有一個叫做週遊的哥哥,但他卻記得清清楚楚,她趴在窗口陽台大聲笑著對他說:「你好,我叫周沐。」
那個樣子她,陳南淮一輩子都記得。
「很高興,這麼多年來,還有另一個人記得我妹妹。」週遊繼續說著話,「你可能不記得我,但我記得你。那次我和路狄路過操場,看到有一個黑小子正在『欺凌弱小』,
把一堆高一的學生追得滿街亂跑,我就上去抓著那個黑小子的手說『你不能這樣。』,那個黑小子就很不服,力氣還大得嚇人,一下子掙開了我的手,頭也不回的跑了,也不知道說上一聲謝謝。」
陳南淮也安靜了下來,他看著週遊說著往事,不由得也記起來那個夕陽下的往事,不過,他打的可不是什麼良人,都是些說周沐壞話的壞小子。
可他也說,她也說,說得人一多,陳南淮哪怕是三頭六臂都對付不過來,只得與所有人劃清界限更為孤僻了。不過,這麼說來,他倒是想起週遊這個人的事兒來了。
他雖然思考了所有外校的風雲人物,卻唯獨落下了本校的。週遊,不就是那個出了名的好像和個男的搞得不清不楚,弄得人盡皆知的人物嗎?
「你高中時期就在搞男人了?」
週遊一口老血就想噴在陳南淮臉上,鬼知道這小子在想些什麼,他伸手拍了拍陳南淮的腦袋:「你們就這麼編排你學長我的?我和路狄清清白白,可沒半點姦情,為了我妹這事兒,老子這十幾年守身如玉,哪有功夫談情說愛,也就遇到你這個混小子著了道。」他嘴上罵罵咧咧地手上揉頭髮的勁兒又大了幾分。
陳南淮努力掙開對象的魔爪,理了理他那個短髮,白了週遊一眼:「得,大水沖了龍王廟。」
「咋得,想通了,想進我家門了?」
「去去去,說正事,你來這裡做什麼?」陳南淮對這棟教堂也算是知根知底。這裡始建於三十年前,是一個傳教士來華投資興辦的,當然了當時的局面自然是不准許在市中心建立這種敏感建築的,所以上頭一批就給批到城南來了。
不過這裡的村民很多,也算是滿足了這位傳教士的需要,從此以後,就此在這裡紮根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