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总感觉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如他表面的那样泰然自若
陆止森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朝化妆间里看了看,望见那个虚掩在门内的女人时,眉梢蹙了蹙。
“盛夏。”最终还是推开虚掩的门,陆止森走进化妆间的化妆台边,腿在女人的身前停下,问出一句连他自己都暗自诧异的话,“你还好么。”
口吻溢着担忧。
盛夏坐在化妆台上,一张清隽的脸蛋上神情是木然的,眼神也是呆滞的,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前方,黑白分明的眼珠宛如鹿眼一样令人感到茫然的空洞。
这是第一次,陆止森见到她这么失魂落魄失去灵魂的样子。
简直跟方才慕淮南身上透出的那股感觉相似极了,只是她比较明显一些,慕淮南仿佛更能从容的收纳自己的情绪,才没至于让人一眼就看出什么问题。
但陆止森到底不是其他的一般人,纵然慕淮南收敛得极好,他还是感觉到了慕淮南的那股空洞。
望着她身上凌乱的礼服,她齐肩的短发甚至也是凌乱的,唇瓣上沾着快要干涸的血迹,仿佛方才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恶斗似的,而在视线瞟见旁边化妆台上被遗落下的男人领带,陆止森眼神倏尔复杂的晦涩了。
“要不要我送你去一趟医院?”他蹙着眉,试探着的语气不轻不重。
盛夏的脸色很白,煞白到几近透明,木然的怔忡着,宛如灵魂不在身体里,对他的话,好像置若罔闻,甚至让人极度的怀疑,她根本没有听见。
陆止森眉头却拧越紧,一手搭到她肩膀上,流露出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的关切,“我送你去医院”
“别碰我。”她终于开了口,声音是沙哑刺候的,带着明显没有散去的哽咽,木然地说,“别碰我让我安静一会儿”
陆止森却绷着脸道,“你脸色很白,额头上海冒着汗,身体也在发着抖,你应该确实是有什么事,我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不不用”她飘渺着宛如薄烟的声线淡淡道,“你出去吧我、我没什么事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陆止森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有些不受控制地加大,动容着,“盛夏”
“求你了”她慢慢垂下眼帘,呆呆的望着地面,嗓音沙哑而艰难着,安静得令人感到可怕,“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好了”
陆止森恼怒了,“够了盛夏!”
他猛地扳住她瘦弱而单薄的双肩,心里也不清楚究竟在冒什么火焰,愤怒地道,“你想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让你单独待一会就能好的吗?慕淮南是什么态度你已经知道了,不论借口还是原因他都已经给你了,既然他决定的事不可逆转,你想独自失魂到什么时候?”
她扯了扯唇,仿佛用尽了仅剩的力气,“我真的没事”
“但你现在看着并不像是你说的那么回事!”陆止笙握住她双肩的力道愈发加大,不能自控着,甚至是他都分辨不清他究竟在着急个什么劲,逐字逐句的怒火源源,“慕淮南的态度已经表达得足够明显了,他并没有管你是否愿意就这么亲手把你推给别人让你跟我结婚,他有多冷血无情已经不用我多说了吧!盛夏,你认清楚,是他不要你了!是他打算彻彻底底放弃你了!”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盛夏的眼眶倏然红了,就像一直紧拧的水龙头突然松动了,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到地面上,“尽管是这样他也还是慕淮南,还是我深爱着就算撞破脑袋也想看一辈子的那个男人啊!”
整个化妆间里回荡着她用尽全身力量歇斯底里控诉的哭腔。
陆止森身体狠狠一震,错愕弥漫上了他的眼。
已经没有再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慕淮南从宴会里悄无声息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