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早已停下。蒋团长所部在浓雾的掩护下静悄悄地翻越丛林潜逃,龚营长关勇波两边皆无法贸然前进。直到中午迷雾散尽,战场上已经空无一人,只见几具国军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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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天恕看了母亲,急忙前去姑妈家探望田樱。他悄悄进屋,田樱在屋里洗衣服,他过去从后面搂住她,将头久久地贴在她的肩膀上。她已经认出是他的手,僵持着,既不回头,也不言语,只是默默垂泪。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腕上,他内心生出无限内疚。他依旧想亲热,试图吻她的耳朵;她挣扎扭动,生气说把你的手放开,你放开,你的手有血腥味,你杀人了,我闻到了。
他听见这话,明白她一定听说了什么,情绪顿时失落,颓然松手,良久沉默,垂头丧气低语我没有。她转身疑惑地逼视他,他不敢对视,抽出一支烟点燃,转身对着窗户喷出烟圈,很无力地说,你要相信我。她说她和姑妈都听说了,他的父亲死了,姑妈的泪眼她难道看不见吗?他默默溢出眼泪说是的,他被杀了。
她说文沙场和旧司堡然后暴动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干的吗?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除了你,还有谁敢这样一意孤行,胆大妄为?你是怎么对我承诺的?你带我回来是救人不是杀人的。难道你父亲死了,还嫌这大地上的血腥不够,还要千百个生命为之殉葬吗?你知道你在挑战什么吗?你要把你,我,甚至整个家族,都要带进毁灭的深渊,才觉得够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父亲的战争 第八章(3)
面对她的连串数落,他说在这个罪恶的土地上,发生任何事情都不算稀奇。暴力时刻都在酝酿,黄土每天都在掩埋生命。他越说越来气,声音渐高……难道所有的残杀,都要我来承担?我和你一样无辜,那些死去的所有生命也和我们一样无辜。你想要谴责我什么?你尽管谴责,我不想杀人,我也没有杀任何无辜的人。
她被他的震怒吓住了,咬着嘴唇,泪花乱颤说天恕,我好害怕啊。自从你走后,我天天心惊肉跳,夜夜噩梦不断,我怕你把我丢在这迷茫的山谷,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可是你知道吗?你知道一个女人每天倚门的守望吗?父亲走了,无论是衔冤还是在劫,我们尽力了,我们可以安心了,我不要你去复仇,不要你去死,天恕,你死了,你就忍心把我丢在这他乡陌路?我不许你离开我,你带我一起去死吧。她哭得涕泗交流,柔肠寸断,他被深深感动,走过去将她拥抱在怀,她伏在他胸部继续哭泣,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发誓我要带你回去。好了,别哭了,我不会再丢下你啦。
关勇波和龚营长胡队长等骨干开会研究敌情。敌人突然销声匿迹了,很可能在酝酿更大的阴谋。他们虽然收复了文沙场和覃家大院,并不意味着取得了彻底的胜利。甚至这才开头,更大的威胁正在后面潜伏着。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明确知道的敌人还只有一个……那就是匪军蒋团长。在他后面的那些本地匪徒是哪些呢?这是他们眼前必须查明的。
胡队长说那天偷袭他们的明显不是正规军,是本地的山匪。老范同志就死于一个瘸腿的老土匪手里,他竟然用的是毒箭。关勇波插话说他可能知道这个人,叫跛豪,真实姓名无人知道。是本地最着名的惯匪,长年占据星斗山一带,以劫掠绑票为生,是个极端阴险毒辣的职业匪首。他过去见过此人,应该属于没有什么政治意图的土匪,为何参与到这次暴动中来,甚至成为中坚力量呢?看来很复杂啊。
胡队长觉得这个事件不可能跟覃家没有关系,从那个放羊老头被杀来看,明显是为报仇而来的,那天晚上,一直追杀他的那个年轻人,他怀疑是他们的领头,这人会是那个覃老爷的儿子吗?他希望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