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小姑姑就中规中矩,像极有礼貌的小淑女,喊大姑姑就老是变调,特别软又特别甜,将声线压扁扁,分明就是在撒娇装可爱。
“哪有!”仗着有靠山在,小小顶嘴了一句,旋即又将脸埋回夏以愿肩头。
“你刚刚在教她读什么东西?”抱牢了小娇娃,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夏以愿转而质问。
“《唐诗三百首》啊。”他拿高手中的书本以佐证自己所言不假。
“她才几岁,读什么《长干行》 !”不要以为她没听到。
“唐诗是无论几岁都能看,陶冶身心、老少咸宜的优良读物,何况小冬瓜已经上小学了。”现在接触还算晚了呢。
“那也读读白日依山尽、红豆生南国、夕阳无限好、报得三春晖就好!”
哗!他第一次看见有人能熔四首诗如此快速地合成一体念出来,只能说她……嗯,创意十足。
“你这是迁怒。”自己对《长干行》不满,何必推托到小冬瓜的年纪。
“大鼓咕,这是一首诗吗?我要学。”好学的小女孩纯真无比地发问了。
看吧!某人忍不住喷笑。
“当然不是。”夏以愿暗瞪了他一眼,才低声耐心无比地将这四句诗的来由完整交代一遍。
这小俩口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的戏码三天两头就会上演,宋尔雅冷瞟一眼,相当不识相地棒打鸳鸯。“小冬瓜,下来,都说几遍了,别老是赖着在‘人家’身上。”
“把拔——”女孩瘪嘴,不舍得松手。
宋冬临从不会违逆父亲的话,称得上是甜美乖巧的小女儿,只有在遇上与大姑姑相关的事时,才会意见相佐。
她也不懂,大姑姑很疼她,可是把拔似乎非常不喜欢大姑姑,每次都故意惹她生气。
很久以前,她偷偷问过把拔,是不是不爱她和大姑姑太亲近?
把拔只是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不回答。
那这样她是不是要乖乖听话,不能太黏大姑姑?
可是把拔却告诉她:“我怎么想不重要,小冬瓜照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对了。你很喜欢大姑姑吗?”
“嗯,很喜欢。”
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把拔怎么想,但是她知道她很喜欢跟大姑姑在一起的感觉。
看着偎靠在她胸前,那张依恋的小小脸容,夏以愿心房一阵柔软。
小冬儿今年都上小学了呢,依稀记得昨日还只是襁褓中的娃儿,今天已经抽长至她腰腹了,现在要抱起她已感到有些小吃力,再过几年,真的连抱都抱不动了吧?
但是,她更不忍心看小冬儿失望难过的表情。
“宋尔雅,我真的没看过心眼比你还小的男人。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何必为难小孩子?”
“我心眼小?”
“难道不是?”这些年来,他利用小冬儿当活道具,一再地为难她、伤害她一次,又一次,吃定了她舍不下……
有哪个父亲当成他这样?他心肠真的够狠,可是……
她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宋尔雅眼一眯,嘴角扯笑。“你不错嘛,这几年果然没白活,想法更负面、更黑暗。”果然是人类潜力无穷,没有最偏激,只有更偏激。
“拜你所赐,我若不迎头赶上,怎对得起你寄予的厚望。”她反唇相稽。
宋冬临左看看、右瞧瞧,末了,不怎么肯定地举手发问。“把拔、大姑姑,你们是在吵架吗?”
“是。
“不是。”
没默契的两人同时答出。
夏以愿暗瞪他一眼,低头时又是一脸风调雨顺、六畜兴旺的慈爱笑容。“我们不是在吵架,是把拔太幼稚,嫉妒我们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