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的……”姐们拍了我一下肩膀。
“哦,好的。亚热带的气候特征是夏季高温多雨,冬季寒冷干燥……”
他很仔细地在听,至少这时,他只是我的学生。
“上海是吧?我他妈的在上海呆过两年。上海真他妈的气派!南京路上的耐克鞋那叫鬼!你瞧,我脚上的鞋就是要一千八。”讲到上海时,他突然跳出了这么一句。
你高中是在上海念的吧?
“我没念过高中。”
一阵沉默。我的眼睛睁得很大,正在计算地方时差的姐们手中的铅笔“啪”得断了,她无奈地笑了笑,停了下来:“太难了,做不出。”
“三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混的,也只有初中同学。但看看现在,那些人看上去比我强的人现在一个个混成什么样了。都不行,特菜!读了高中反倒一个个都变成得熊样了。比如宋××,她原先什么第一没拿过,最后还不只是考进了复旦,就算出来找工作还不是低三下四的要求我爸。还有陈××,你认识吧?”
原来他和姐们是同校的,小学,一直到初中都是。
你当过兵?我指了指他的军裤。熨得很平整,看出他很爱惜。不过,他的名牌上衣却满是褶皱。
“本来我是想当兵的,我爷爷和我爸爸都当过。切,他们说当兵没用,倒最后只能混个副厅级干部,太孬了。可他们还不是靠干这个干到现在的局面。更绝的是我妈,她说什么都不答应;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听她的话;她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她还不是想控制我!我一气之下就带着几万块跑到了上海 ,每天住宾馆还是很舒服的 。上海有很多我爸的老部下;我只要说是××的儿子;就立马会有人管我吃喝。”
你爸妈不担心么?“担心?他们更自由!反正不用管我。”他咬了咬嘴唇,在努力克制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是外婆带大的。但她也只管我吃住。每次我无端发脾气就会用任何东西往她脸上砸。后来她死了,我没流一滴眼泪。但我还是很想念她,至少她能关心我这个人。我写了关于她的一篇散文,去上海美术学院面试时要用。也只是过过场而已。那个评审和我师傅是死党。你能力再强,没有门路,你走个×啊!”他一脸不屑,想要跷起腿,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正了正身子。
“继续讲你家里的日子吧。”姐们显然很感兴趣,她有点八卦的神情让我觉得很好笑。
“说到哪儿了?”他指了指空空的杯子,我给他倒了水。
身份颠倒了,我嘀咕了一句。
“在我印象中,老爸很少回家。有时甚至整夜不回,一回来就和老妈吵。后来老妈也开始不回家了,有时我一觉醒来,整个房间只剩下刺鼻的香水味,我讨厌香水!我醒来后,知趣地拿钱下馆子,和一帮兄弟去外面混 ,日子过得很快。最近我杭州,上海两地跑,又要补课又要培训。碰见的都是有本事的人。我他妈的只佩服比我有能耐的人!我最讨厌那些假惺惺的老师,充什么人样来教育人,自己成什么样都不知道。所以我补课只找像你们这样的。”
又是沉默。
后来就是午饭时间。他一口气吃了三碗。吃的很快,不停地添饭,那只小碗很干净。他说他一天都没吃饭了。在构思那篇散文。他妈妈十一点回来,那时他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那样睡到早上。
告别的时候,他一定要送我们。一个电话,在外面等候的司机就进来了。他还算礼貌地吩咐了几句,但那神情和盛气凌人的上司没有两样。我们知道他下午要赶回上海参加面试,就谢绝了。
“我是小董,这是我的号码。老师,您姓?”
“陈。”
“好,陈老师,以后有历史题目就问你吧。”
“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