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反应?唯有装作不知道吧。”祁连城亦是语气沉黯。 果然,宁王十年前对魏侯护短,十年后对原澈也护了短。宁王室手足相残这种戏码一再上演,全因为他的变相纵容!微浓大致能猜到宁王给出墨门的条件:“你用祁湛的存在,换来墨门往后几十年的稳定,甚至是繁荣?” “是啊,像我们这种杀手组织,若无一国君王扶持,还能维系多久?”祁连城摇了摇头:“所以根本不是我有野心,我也从没想过要掌握多大的权力,我只是想把墨门保住。暖心怀孕是个意外,我顺势而为,这也有错吗?” 微浓做不出评判。 “无论对错,你牺牲自己的妹妹是实情。”她由心而道:“我只能说,我不赞同这样的手段。” 听闻此言,祁连城突然变得激愤起来:“墨门从建立到现在,就是用无数人的牺牲换来的!你以为只有暖心被牺牲了?我也有!为了求她留下这个孩子,我答应她永不娶妻、不生子,把湛儿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我确实这么做的!我花费了所有的心血培养湛儿!让他成为最顶尖的杀手,让他能够适应杀人不见血的宫廷!” 祁连城浑身似脱力一般瘫软在了座椅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安静的室内不停回荡着他的咳嗽声,好似也带着一腔悲愤,无处抒发。 “直到暖心去世,她也没有原谅我,因为恨我,她连湛儿也不多看一眼。”祁连城摊开双手,自嘲地笑着:“但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湛儿死了,我一切的心血都白费了!你也看到我如今这个样子,病入膏肓,连个送终之人都没有。” 在见到祁连城以前,微浓一直以为墨门门主定是个不择手段、野心勃勃的人,今日才知,他当年所作所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并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那您现在后悔吗?”微浓轻声地问。 祁连城摇头否认:“没有,从我坐上门主之位开始,这就是我的使命。” “使命……”微浓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至此,她终于完全明白祁连城见她的用意了。 “人一旦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可能只考虑自己。我肯为了墨门而绝子绝孙,云辰也肯放弃复国,我们的理想,殊途同归。”祁连城重重落下最后这句话。 他知道,微浓已经完全听懂了。 理想、使命、牺牲……这几个字在微浓的脑海中不停盘旋,致使她眼眶一热,想哭,却又想笑:“您强撑身体说了这么多,原来也是在劝我做新朝皇后。” “你若不嫁,湛儿和聂星痕的死,才会变成一场笑话。”祁连城的面容隐在晦暗之中,最后劝道:“生逢乱世,个人的荣辱根本不值一提。比起云辰,比起墨门,你牺牲一段婚姻又算什么?” 是啊,比起他们,她又做过什么呢?她的牺牲,实在太渺小了。微浓越想越是心潮翻覆,无比煎熬,唯有强忍着泪意再问:“你劝我做皇后,是想让我保下墨门吗?” “是。”祁连城回得坦然,却不无遗憾:“以我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培养第二个湛儿。为了墨门的前程,也为了璎珞母子,我希望你去做新朝的皇后……算我求你。” 骄傲如祁连城,原来也会说出一个“求”字。微浓默然不语。 祁连城见她似有动摇之色,又道:“我已经打算将门主之位传给念儿,在他成年之前,墨门暂由璎珞代管。你也知道,他们孤儿寡母,未必撑得起整个门面。你和墨门牵绊已深,唯有你做了皇后,才能护得住他们。” “你太看得起我了。”微浓不知是在嘲讽他,还是嘲讽自己。 然而祁连城并未气馁:“其实你的父亲对墨门很有感情,他若想毁了墨门,只需将湛儿的身世告诉燕高宗聂旸,我的一切筹谋都会毁于一旦。可他没有这么做,只此一点,我一辈子感激。” “当然,我与你父亲敌对多年,如果你想替他报仇,我的命你可以随时拿去。”祁连城艰难地喘着气,面上已经带上一丝恳切:“但求你想想念儿和璎珞,想想你父亲对墨门的感情……求你答应这唯一的请求,去做新朝的皇后。” 面对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