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说些家长里短琐碎旧事。
印象中的父亲,唯有在母亲死的那天有哭过。要强了一辈子的父亲,撑起了这个家,却不幸在五年前得了怪病,寻遍名医无用,得贾神医指点,去往那南疆寻到神木心做药引,方可药到病除。
于是年岁不过才弱冠的薛家少爷便亲自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从江城出发,历时三年之久,这才带着神木心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少女。
心思百转间,马车突然骤停。
薛宋斌心里咯噔一下,还未来得及细想,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杀气的汉子一脚将一位扈从踹翻,那身子狠狠砸在了车壁上,砸的车身一晃,马匹惊慌。
身旁四五个家仆掏出随身家伙,谁料穿甲胄的汉子连躲都不带躲一下,厚实的链甲上一阵火花刚擦起便弹飞出去。
汉子双目血红,他脸上表情仿若地狱阎罗,脚下每踩一步都似莽荒野兽,泥土飞溅的同时,隐约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那汉子大口喘着粗气,声如洪雷炸响般,就听他猛地吼道“薛宋斌!”
每吼一字,气势便状足一分,只待最后一声,“你该死!”
那刀客手中长刀便携卷无匹之势,刀身在那一刻化作风暴,又好似群鬼聚拢,风声呼啸而过,似鬼哭狼嚎。
那辆造价不菲的马车便被这一刀之势劈的是四分五裂,化为粉尘。
车厢里,提前被人保护下破窗而出的薛宋斌,摔倒在地目眦欲裂。就在那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救下薛家父子的那个男人也是薛府上的门客之一,不过与吴念堂那个更像是杀手身份不同,男人本身的职责却是薛老爷的幕僚,绰号夜猫儿。
刀客一击之下,虽未击杀薛宋斌,但那驾马车上的车夫以及两名未来得及跳车的家仆可就被这股霸气无比的力道给绞成碎片了。
薛老爷终究还是年岁已高,这一摔之下,身子骨有些受不了的,在那哀嚎了起来。
薛宋斌顾不得自身,连忙要起来去看,但见那夜猫子拎着他便起身就跑。
刀客见目标被人扛走,也是收刀去追。
“你放下我,去救我爹!”薛宋斌说着,身子被夜猫儿死死卡住。
“我奉老爷的命,务必要将少爷送至安全处。还望少爷见谅!”夜猫儿的声音其实听起来很温文尔雅,可见若不是这一身极好的轻功,估计也没几个人会把他往习武的武林高手上去想。
“你!”薛宋斌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当他望向那追赶自己的刀客,以及倒在地上,疼痛之余仍是不忘看向自己的父亲,薛宋斌这个七尺男儿,竟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马车其实已经行驶到离道教所很近的位置了,加上刀客一击不得手,夜猫儿拎着薛宋斌跑的飞快。
刀客浑身上下的甲胄被他一扯,全都崩碎,脱去这负重,刀客速度暴涨。
那几十斤重的链甲如同巨石一般,落在地上便是一阵闷响。
随着上半身衣物在拉扯下被崩碎,刀客身上的肌肉骨骼迸发出愉悦的脆响。这位入了魔道的疯子,像是一条撒了欢的野兽,他奔涌的身姿健壮的好似不像人类。
眼瞅着身后那人如狂风般袭来,自知已经无法改变被追赶命运的夜猫儿,哀叹了一声,他对着薛宋斌,即是期许,也是交代道“不要停,用尽全力,跑到道教所里,让灵波法师来处理此事。”
言罢,夜猫儿将薛宋斌放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就在那一刻,这个自他记事起便一直跟在父亲身边,从小被他喊做“猫叔”的男人,轻念了句“快跑!”说着,便背转过去,面向那呼啸而来的刀客。
薛宋斌没有停留,他调整着呼吸,身子跟着那个男人的动作也开始动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