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道,登时便欲跪倒,但他一代宗师,岂能在这外邦小辈面前下跪,那不仅是丢自己的脸,丢青城派的脸,更是丢了中原武林的脸。楚匀和强提真气,终究还是慢慢软倒,他双目一闭,暗叹一声,忖道:“罢了,今日唯有一死以谢天下。”正绝望间,忽觉两股柔和的劲力在他腋下一托,登时又站得直了,便只这么缓得一缓,刚才那没有跌倒的小徒弟,已搬了张椅子过来,说道:“师父,你打得累了,坐着歇歇吧。”说罢用椅子外沿轻轻一撞楚匀和的膝弯,楚匀和顺势坐倒了,竟是自然得很,没有半分破绽,厅中武功稍弱的人便只道胜负尚未分晓。
于吟风暗道:“这个小子到是机灵的很。”正要出言讥讽,忽听得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福空大师已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场中,对于吟风道:“这位施主武艺高强,心思机敏,老衲一时技痒,想请施主赐教几招,请。”原来福空大师默察厅中形势,知道武功当真可胜得过于吟风的并没有几人,若是让其他人出战,一个不小心又被他打败了,这威风可就被敌人逞足了,正好见到楚匀和就要出丑,赶紧以深厚的内力凌空扶了他一把,同时用传音入密之法叫那小徒儿搬张椅子给楚匀和坐下,这才在表面上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其实武功稍强的人心里都明白,若论比武较技,楚匀和早已输得一塌糊涂。
于吟风知道福空大师是少林寺中数得上号的高手,哪敢有半分马虎,当下凝神静气,调匀呼吸,对福空大师道:“大师,得罪了。”话未落音,已猱身直上,暴风骤雨般地猛攻过来。他知道高手相争,只不过一线之间,谁能占得先机,谁就先赢了三分,对方又是当世高人,是以一上来就展开生平绝学,尽力抢攻。
福空大师退后半步,道:“施主小心了。”当胸缓缓推出一掌,这一掌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掌到中途忽然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顷刻间四面八方都是掌影。
于吟风失声道:“千手如来掌。”全身早在掌影笼罩之下,再也躲闪不开。于吟风逼不得已,运起全身内力,双掌齐出,硬接福空大师的这一掌,只听得“砰”地一声闷响,于吟风登登登登退出七八步才拿桩站稳,只觉胸中血气翻涌,难受已极。
福空大师合什道:“施主,承让了,老衲也不为难你,你快走吧。我大宋只有战死的男儿,没有投降的懦夫,你还是快去调集军队,与我等决一死战吧。”
于吟风脸色煞白,一股逆血冲上喉头,根本就不敢开口说话,当下低头慢慢向门口走去,他一面走一面想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只道当世除了师父之外已没有几人能胜得过我,不料我苦练二十载,竟是连别人的一招都接不了,唉……,于吟风呀于吟风,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妄自尊大,小觑天下英雄。”想到此处,心中不禁隐隐有种凄凉之意。
于吟风走到门外,跃上墙头,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回头说道:“众位英雄,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宋朝皇帝昏庸,百官无能,民不聊生,早已是强弩之末,这并非是外族之过,乃是你们汉人自己把国家搞得乌七八糟,众位大好男儿,为何还要替那昏君卖命?今我主忽必烈,英明神武,胸襟宽广,更收天下英雄,纳四海豪杰,旌麾指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各位若肯归降,高官厚禄自不必说,更可以为天下百姓多做点事啊,是以小子斗胆,还请众位三思而后行。”说罢转身要走,雁广贤忽道:“且慢。”
于吟风回头道:“雁庄主还有什么吩咐?”
雁广贤道:“先前下人来报,说是回来的路上有人为难小女,老夫想知道是不是阁下的所为。”
于吟风道:“不错,是与在下有些关系,不过并非在下的命令,是下人贪功,自作主张,冒犯了小姐,还请雁庄主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