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進校內貼吧,一條帖子被頂到最高,下面蓋了幾千樓,標題是——經管系系草謝清許竟被老男人包\\養!
下面附了圖,一張姜明成遞給他黑卡的,數張姜明成來校門口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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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造謠人仿佛不需要成本,於是無數的人憑著一張嘴空口白牙就將他人錘入泥濘的谷底。
更多的人無謂真相,無謂惡語傷人,憑著一雙只看到表象的眼睛,就開始加入污衊的隊伍,好像這樣才能凸顯出他們的存在感。
謝清許靠在公交車後排看著窗外來回晃動的光影,忽然就想到小的時候。
那些人也是這樣,每每他帶著傷走進教室,探究的目光就會一道接一道看過來,緊接著就是小聲的竊竊私語聲,說他不是親生的,說他是葉淑音跟別的男人鬼混生下的,所以才會每天被打。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他長得跟謝國揚不那麼像,僅僅是因為葉淑音跟班裡一名同學的父親多說了兩句話。
很多時候,人們並不需要真相,只是想找一個發泄口來一場肆意的狂歡。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車子在學校門口停下,謝清許沿路往回走,邊上一道一道的視線看過來,帶著打量,帶著鄙夷,或罵或笑,人生百態,種種情緒,淋漓盡致。
習慣了,沒覺得有多難捱,低著頭,一路回了宿舍。
推開門,其他三人都在,見他進來,眼底都是嘲諷的笑意。
高銘眼底那道,最為肆意猖狂,上下掃視了他一圈,笑出聲來:「怎麼樣,玩得好嗎?爽嗎?」
垂在手側的手指慢慢握成拳。
說實話,有那麼一瞬,謝清許是想動手的,可最後,拳頭又一點一點鬆開,還是作罷。
不是沒反抗過,只是反抗的結果,是葉淑音拿著東西去學校求校領導不要開除他,再給他一次機會。
從那之後,他就知道了,人生很多時候,只能是受著,跪在谷底的人,是沒資格反抗的。
因為太弱了。
謝清許站在原地,喉間滾了又滾,最後安靜的,不置一詞的,上了床。
下面傳來得意的笑聲,熱鬧的像是在慶祝天大的好事。
謝清許盯著天花板,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一切,真的會好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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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第一節課。
謝清許照常早早進了教室,在前排角落坐下。
不多時,教室里漸漸熱鬧了起來,須臾,他察覺身後傳來數道目光注視,耳邊響起低低的交談聲。
哪怕低著頭看書,還是有一些詞不可避免的鑽進耳朵,老男人,噁心,下賤……
直至上課鈴響,那些聲音才算是暫時被壓下,而他身側的位置,卻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全部空了出來。
倒是破天荒的清淨,謝清許極輕的扯了下唇角,露出個有些自嘲的笑。
一節大課上了一個半小時,下課鈴響後,人群稀稀落落的離開。
謝清許頂著無數道看過來的目光的往外走,教學樓外的牆角,卻被一人截了去路。
旁邊僻靜的角落裡,傅矜抱著書看過來,欲言又止。
謝清許意外了一瞬,垂下眼睫:「想問什麼,就問吧。」
片刻,耳邊卻傳來一道有些擔憂的聲音:「你還,好嗎?」
謝清許對上傅矜關切的眼睛,再一次陷入了意外。
怔了幾秒,才回神,沒應,只反問:「帖子,你沒看到嗎?」
「看到了。」傅矜頓了頓:「但我不信。」
「認識你這麼久,你不可能是那種人,清許,這帖子應該是高銘發的。」
沒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