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他受不了思念的煎熬,管不住自己而向这里走来。他渴望见到杜小夜。
他无法再等下去了。他父亲亲自飞来,打算硬押着他回日本,强迫他接受家族安排的婚事。这让他更加渴盼想见杜小夜;因着相恩的煎熬,对她情恋更深。现在他才明白,世上最令人痛苦难耐的,就是爱情的折磨。唯情这一字,让人辗转反侧。
他绝不会接受他父亲的安排。他爱的是社小夜;他要向她解释一切,告诉她他爱她,然后带她远走高飞。
微雨,冷冷地漫天洒落,地上阴湿冷冰,蒸发着凉寒的气息。他仰起头对着冷晴的黑空,发梢、脸庞全沾满了冰冷细碎的雨丝。
半空的窗,一片透黑。这么深的夜了,暗窗里的杜小夜,此际或该已沉沉地睡去一一一或者,和他一样地相思难眠……
这种种思绪让织田操觉得甜蜜又簿薄的不安。他轻轻吻了吻殷红含情的玫瑰,举步往前:前侧方缓驶而来的暗色夜车,掳去了他的视线。
“谢谢你,南条先生。我没事了,你不需要对我那么好——”随着夜的迷离,清美如夜神的杜小夜如雾飘忽地出现:身后跟着一向冷漠傲人的南条俊之。那矿石黑的冷眼眸,一向不对人显露出感情的那如黑洞的深邃,此刻满溢着说不出的无限的柔情。
织田操整个人冻住了。身体冻住了,血液冻住了,心跳也冻住了,冻成失去知觉的石头,被黑暗所隐没。
雨在落,夜色在加浓。陡露在寒气沁人的湿冷雨雾里,杜小夜极轻微地打个冷颤。
“着凉了?过来……”南条俊之温柔地将她拉近身,拉开风衣将她拥护在怀中。
“我没事……”杜小夜不安地避开他的温柔,“南条先生,你真的不需要对我那么好。我一一我一—”她不知该怎么说,说什么才好。在她最脆弱、最觉得无依无助的时候。南条俊之温柔地做为她避护的港湾:她怕自己会就此陷进去,愈陷愈深愈难以自拔。
她已经踏陷过一次了;现在,她的心还陷溺在那个充满痛苦折磨煎熬的池沼。那个池沼,以爱为名,以情为召。深深将她禁锢在最深层的底沼。
“还是不行吗?小夜——”南条俊之抬手轻轻地抚触她的鬓发、抚触她冰冷的脸庞。
“我这样对你,还是不行吗?我从来不认为,我会为任何女人而心动,但我却为你动心了。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但它却这样发生了……”
南条俊之温柔的抚触,含情的凝视,比什么都能牵引住杜小夜被禁锢住的心。她矛盾极了一一一她的心向着织田操,却又受着南条俊之的吸引。而这个吸引,从第一次见到南条俊之时就存在了:他激发了她心中所有美的构想与想像。
“南条先生一”她困难地开口:“请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承受不起。你出身世家,各方面条件又那么完美,我们距离相差那么大,根本……根本……我们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像我跟织——”她猛然顿口,表情霎时变得哀怨多愁。“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根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对我来说,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你给我一个答复——”
夜雨像丝,寒气由毛细孔一丝一丝渐渐地渗人杜小夜的皮肤里。她禁不住又打个冷颤,南条俊之解下风衣为她披上。
“南条先生……”杜小夜深深受着牵引。但是——她低下眉,微微摇头“我承认,我深深地被你吸引。第一次遇见你时,我整个心都感到震撼,我——”
“唰”一声,织田操手上的玫瑰垂掉落地上,凌散开来。
“原来,你一直避着我,不肯见我,就是为了如此,为了南条俊之——”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面色苍白,发着抖;平素的傲慢锐气都随着沾湿了满身的雨滴结凝成深沉哀痛的悲绪。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