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妓们,第一件事就是理发。以前当雏妓时,姑娘们的头发烫做得千姿百态,非媚即美。现在,她们看到理发师手中的大剪刀,不免惊呼尖叫着朝后躲。潘兰见状,无言地走上前去,听凭理发师用大剪刀在自己头上乱剪一通。姑娘们既惊讶又敬佩,一个个跟在潘兰后面走到理发师前。一个小时后,姑娘们全都理成了清汤挂面似的头发。
从此之后,姑娘们每天按时上下课。所内设有裁缝、美容等事业课,目的是让她们各自选择一种专业技术,以便让她们在妇女职业所结业后,能到社会上去谋一条自食其力的出路。
花姐选择了美容专业。但潘兰却反对花姐的选择。她说她一看到胭脂、粉饼、口红等化妆品,就想起在玉琴亭私娼寮接客前的情景。她拉着花姐参加了裁缝专业班,但很快就对剪刀、针线没了兴趣,整日里呆呆地坐着出神,似有天大的心思压心头。花姐以为潘兰想家了,好言劝慰,说自己愿为她去向警方求诉,恳求警方照顾一下特殊情况,早日放她与家人团聚。但潘兰摇摇头。
“花姐,我听所里的两个老师说,我们在这里的收容期限是六个月。六个月后,我们一律都得结业出所,没人再照顾生活了,以后,我们将怎么生活?我不想回屏东市去。在台北市,人家不会雇用我们这些仅学了半年裁缝的人做衣服的。”
花姐无言以答,与潘兰潸泪相对。
时间一天天过去,姑娘们的心在一天天抽紧。她们被禁锢在孤立无援的世界里,除了绝望和自轻自贱之外,别无他法。她们无法从以前的悲愤耻辱的深渊中解脱出来,现实生活中又没有出路,于是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变得感情脆弱,终日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神经质地大吵大闹,大叫大喊,以渲泄心内的忧愁和愤恨。
可怜的花姐疯了。她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有几个姐妹翻墙出逃,不知去向。
对潘兰来说,自己已是恍如隔世的人了。对于过去的事,她已不愿多想。对于将来一切,她也同样不愿多想。
在一个天色阴沉的早晨,潘兰离开了妇女职业所。直接投入佛门当了尼姑。每日里,她诵经念佛,以敬畏虔诚的心情,祈求菩萨大慈大悲,降福于人……
樵夫的谜语
一天,国王骑马外出,途中遇到一个樵夫。国王问:“生活过得怎样?你这样整天砍柴乐意吗?赚的钱够用吗?”
樵夫回答说:“我很满意,谢谢您,实际上我每月还略有节余哩。”
“听到你的话我很高兴。那么,你的钱是怎么安排的?”
“我要购买食品、添置衣物,还要付地租口,因此,我要把挣来的钱分成四份。第一部分还债;第二部分扔到河里;第三部分埋在地下;第四部分赏给我的敌人。”
国王听了不解地说:“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给我猜谜语?”
樵夫没有直接回答国王的话。他说:“我的父母把我养大,我欠了他们的债,理应偿还;我饮酒赌博,等于把钱扔到水里;我给寺庙捐款,等于把钱埋在地里;我的妻子是我的敌人,可
我每个月还必须把钱交给她。”
“这个谜语妙极了,”国王赞不绝口地说:“不过,我以为,你应把妻子当作朋友,不是敌人。你想,没有妇女,我们从哪里来?她们是我们的母亲、姐妹、妻子。我们应信赖她们。”
樵夫微笑着说:“或许您是对的,陛下。”
国王说:“以后你会相信我是对的。现在我们还是来谈谈你的谜语。我对它十分感兴趣。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樵夫把谜语又说了一遍,国王逐字逐句记录下来。他要樵夫发誓,不把谜底露出去。樵夫答应了。然后国王又把樵夫的妻子叫来,把樵夫的谜语告诉她,也要她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