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延维走向他,吝惜给予他人的美丽笑靥,在他面前不加保留,如花儿盛绽。
“睡到一半,突然觉得身旁冷冷清清,果然一张开眼,你不见了,我睡不着,下床找你。”狻猊接过她手上托盘。
“在我这孤家寡人面前,如此恩爱甜蜜,简直是故意刺激我嘛,五爷。”郭强佯装气恼,却破功咧笑。真没见过五爷这副撒娇模样呢,稀罕稀罕。
“你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我没有要留你在这里看戏。”狻猊与郭强向来交好,有话直说,不玩客套那回事。
“五爷,您把重色轻友这四字,发挥得太淋漓尽致了吧!”相较于狻猊昨日的脸色,此时他看来已恢复健康血色,还能谈笑风生,郭强安心不少,口吻自然轻快。
“这是新婚夫妻的权力呀,快下去快下去。”狻猊赶他像在赶只恼人苍蝇。
“是是是,人界夫妻如胶似漆,整日窝在房间,连饭菜都没空吃,我在这里惹人嫌,我马上下楼去看守生意,多替自己赚些盈余才实际。”郭强爽朗大笑,菜肴搁上桌后,便识趣离开,不扰人新婚燕尔。
房门刚关上,延维就被捞进他怀里,跌坐长椅上。
“我以为你跑掉了。”狻猊靠在她肩上,嗓音闷闷的。
“跑掉?跑去哪?”她不解问。
“跑去做傻事——自己折回西海城,去找我二伯父自首之类的。所以一张开眼,看见床边空荡荡,我吓得夺门而出。”如果她再迟一点上楼,大概有机会听见他嘶吼着她的名儿,响彻珍珠阁。
“有没有这么夸张呀?”她失笑。看他眼神认真,不似说笑,她收起莞尔表情,摸摸他的脸颊。“真的吓到啦?郭强来敲房门,问我们四顿不吃怎都不会饿,我是当真不饿,可在人类面前总得做做样子,我若再拒绝他,万一他怀疑咱俩不讨吃、不讨喝,起了疑心,不是更麻烦?所以我才跟着他,一块去拿了些饭菜回来。”
“叫他让人送上来就好,不用你跑一趟。”
“我要是知道你会醒得如此早,我就不下去了。”
狻猊黏人这一面,她没见过,感觉好新奇,没想过他也有稚气的脾性。
她一直以为……狻猊是惯于主控大局,所以姿态总是闲逸慵雅,总是笑觑别人的忙忙碌碌,结果不过一会儿没见她,就流露出那副委屈神情……
有点……可爱呢。
她安抚她的忐忑,说道:
“而且,我贪生怕死,好不容易从西那时海城逃出来,谁还要傻傻再溜回去,让西海龙王抓?我躲他都来不及了!我没有你以为的高尚情操,什么牺牲奉献呀、什么顾全大局啦,没有没有,我阿娘没教过我那些玩意儿。”
延维挥舞玉荑,寻常女孩儿该有的慈善体恤、奋不顾身,她全都不具备。
她一再保证:“我不会做傻事,绝绝对对不会,你不用担心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啦。”
贪生怕死?
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偏偏指控自己贪生怕死的那一位,应该没忘掉,是谁用了纸人替身术,成功从龙骸城逃脱,却又为了他再度折返,才沦为西海龙王的掌中物,被逮回西海城,险些死在雷金锤之下?
那时,就不见她的贪生怕死。
那件事,够傻了吧。
傻,她不是也做了?
现在她的试图劝抚,仍是很难教人宽心。
“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养得健康红润,你最好如你所担保,别白费了我的苦心。”狻猊没有厉声警告,嗓音如此轻软,倒像是恳求了。
若她再被捉走,他可没有把握能二度救回她。
“我知道啦,我真的不会,除非是逼不得已,被西海龙王逮到,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