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煊想了想,問:「很上心嗎?很明顯嗎?」
孟澤:「……」
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
風煊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頭。孟澤照做了,風煊在他腦袋上拍了拍。
小時候風煊就很愛拍人腦袋,孟澤的腦袋毛茸茸的,像條小狗。只可惜現在長大了,又一向愛做文士打扮,束著發,戴著帽子,一拍只拍到帽子上。
「小時候活潑可愛,長大了反而裝起斯文來。」風煊不甚滿意地收回手,「照我的吩咐去做,日後便知道原因了。」
孟澤顯然是很久沒被人拍了,愣了愣才回過神來,摸摸頭:「原來煊哥也會故弄玄虛。」
風煊腿長,從桌子底下伸過來掃了孟澤一腳,孟澤跳起來避過,笑道:「大將軍饒命!」
謝陟厘鼻尖紅紅的淚臉忽然就闖進了風煊的腦海。
風煊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來的。是因為他拍了孟澤的腦袋,還是因為孟澤喊了句饒命?
總之這一個瞬間,風煊的腦海里完全地被謝陟厘占滿。
眼前是她泛著水光的肌膚,含著淚珠的睫毛,微微顫抖的哭腔,掌心是她豐盈潤澤的髮絲,鼻間甚至聞到了一絲乾草的芬芳——那時他一手握著她的肩,一手捂著她的嘴,她的身也軟,唇也軟,好像會在他的掌心裡化成水。
「派人給嚴鋒傳道令。」風煊吩咐道,「讓他送一批公馬過來。」
公馬更為暴躁易怒,攻擊性也更強,不易受控制,一般很少直接用來當戰馬。
所以當看到這麼一大群公馬被拴在馬廄的時候,謝陟厘和其它獸醫一樣,一臉懵。
「這不是馬場那邊獸醫人手不夠嘛,」嚴鋒袖子挽得老高,嘴裡叼著根乾草,「所以就來麻煩你們了。」
堂堂郎將被派去養馬,毫無疑問是丟臉至極的。
但是「臉」這個東西對於嚴郎將來說似乎不太重要,他一臉輕鬆得意,好像是被委以了什麼重任、眼看就要重新復寵的樣子。
讓一匹暴怒難馴的公馬成為一匹溫順的戰馬,只需要做一件事——去勢。
也就是騸馬。
這基本是每個獸醫都會幹的活兒。只不過因為以往以場送過來的馬都已經去過勢了,大營的獸醫很少有機會幹而已。
公馬的數量不少,謝陟厘同獸醫們鋪開場子,說干就干。
今日去獸醫營的求醫者們撲了個空,聞訊來到馬廄時,只見獸醫們正在給公馬們灌麻沸散。
馬多醫少,大伙兒紛紛熱情上前:「謝姑娘要不要幫忙?」
「謝姑娘我幫你灌這匹吧!」
「謝姑娘你看是這麼按著的吧?」
謝陟厘習慣專心做事,其實很受不了一群人在耳旁聒噪,但她講醫馬養馬頭頭是道,拒絕別人的話卻很難出口,尤其對方這麼熱心,人又這麼多。
所以她只能一邊幹著手裡的活,一邊分神應答。
這些門外漢手下沒什麼輕重,自己的馬早馴熟了倒沒什麼,這批公馬卻不是好惹的,長嘶一聲就是一蹄子踹下去,雖沒傷著人,但本就擁擠的馬廄里頓時激起了一片混亂,謝陟厘都差點被擠倒了。
一人扶住謝陟厘,滿臉殷勤:「謝姑娘你沒事吧?」
謝陟厘看他有點眼熟,應是經常去獸醫營的,似乎還是個將領。不過她記不住他的臉,也對不上他的名字,只能含糊道聲謝。
眼看麻沸散開始生效,獸醫們打開醫箱,掏出刀剪,開始給失去知覺的馬匹去勢。
謝陟厘心無旁騖,專注於將公馬身上最寶貝的東西掏出來。
她埋頭騸完一匹馬,抬頭時才發覺有點異樣。
周圍安靜了許多。
原本那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