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得到消息率軍從大營趕到賽馬場的時候,索文措已經得手離場,他只和他小小地遭遇了一場。索文措的連珠箭逼面而來,他閃避得再快還是被其中一支射中了肩膀,將養了三個月才徹底痊癒。
這次他有備而來,衣袍底下穿著重甲,不顧一切也要斬殺索文措。
可沒想到索文措的箭刁鑽異常,竟能從鎖子甲里穿進去。而且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體,三年前與庫瀚一戰,他雖從鬼門關走了回來,一身舊傷卻永遠地留了下來,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拿命去拼了。
謝陟厘還在搖頭,一面搖頭,淚水一邊往外涌。她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只帶著哭腔道:「我不行的,大將軍,我真的不行的……」
「行不行都得行,我說過,不能讓任何人見到我。」風煊抓著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我命你醫治我。這是……軍令。」
謝陟厘含著淚準備下車。
風煊喚住她:「擦擦臉。你這樣進去,醫館的人會以為你家病人已經沒治了。」
謝陟厘乖乖擦臉,一面擦一面掉眼淚。
風煊嘆了口氣:「過來。」
大概是著實沒有力氣了,他這一聲說得低沉至極。
謝陟厘聽話地靠近一點,原以為他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忽見風煊緩緩抬了起手,還拿袖子墊了墊,然後蹭過她的眼角。
他的動作緩慢,目光專注,謝陟厘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風煊的呼吸也微微亂了。
眼前人肌膚如玉,還從底下透著一層淡紅,那是她方才擦得太過用力,把自己蹭紅的。
嘴唇的紅又比這更深一些,像清晨初開的芍藥花瓣,因為還有幾分抽泣,小巧的唇微微顫抖,像是等著人去安撫憐愛。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風煊覺得自己的臉也有點發燙了。要命,現在可不是該心猿意馬的時候。
他收回了手:「去吧。」
百姓們都逃進雲川城了,雖說沒有發生大規模踩踏事件,但難免有摔傷的蹭傷的,還有賣油餅的鍋被撞翻,一燙就是好幾人,醫館裡竟是人滿為患。
大夫忙得腳不沾地,見謝陟厘只要醫藥工具,樂得省力,讓醫女把東西整理好交給謝陟厘,只叮囑她用完趕快還。
謝陟厘帶著東西回到馬車上,見風煊靠著車壁坐著,忍不住道:「大將軍,您要不還是躺著吧?躺著省力一些。」
風煊:「不用,坐著好借力。」
在外傷這一塊,治人和治獸其實差不太多。
都是先服麻沸散,再拔箭,然後清洗傷口,敷藥。
人的話會多一個步驟,那就是脫衣服。
風煊這件外袍十分繁複,謝陟厘剪斷箭杆之後有點束手無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風煊瞧著她呆愣愣的樣子,眼睛睜得圓圓,嘴微張也圓圓的,忍不住就說了句:「怎麼?沒解過男人的衣裳?」
話一出口自己才回過味來,這……過於冒昧了。
好在謝陟厘誠實地點頭:「沒有。我只脫過小羽的,但那是小孩子的,只有幾根系帶。」
明明已經連呼吸都有點費力,風煊心情卻莫名有點好,他道:「你先把蹀躞帶解了。」
謝陟厘心說她其實就是不知道怎麼解這玩意兒,連頭在哪兒都找不著。
時間耽誤不得,她還是大著膽子下手了。
可越是想快點解開就越解不開,她的手在風煊的腰腹間蹭來蹭去,風煊的氣息都亂了,一咬牙,自己忍著痛解了,看了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玩?」
謝陟厘若是仔細看,就會從這一眼裡發現一絲玩味,甚至還有一絲風煊自己都沒發現的笑意。
但謝陟厘哪敢?她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