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听你们谈起临江县的旱灾?不知那衢州的水库与临江县的旱灾有什么关系?”安永弄出动静,完全是因为他们讨论的东西太让他惊讶了。
临江县是通州比较有名的县城,而且,还是这几年发展最快的县城。哪怕是朝堂上,也时时有夸奖临江县令的奏折。
但是,这个县城,居然在县令卸任的关键时刻发生了旱灾鼠灾瘟疫。虽然挺了过去,可是,也元气大伤。
听到这一家人在讨论这件事情,安永一时听得入迷才弄出了声音。
“上游水被截了下来,下游哪里还能有水。”容白的回答简单直接。
长平江是其整个流域地势最低的地方,衢州地势虽然不高,但是比起长平江来说,低了不少。想要把长平江的水引入事先挖好的水库,必须得筑堤坝截留,将水位升上去。
当然,如果有水车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但是水车这玩意,直到如今,也还只是在临江县小范围的使用着,衢州可能有这么高端的东西么。
其实,这种事情,无论搁在容白的时代,还是温婉的时代,都能分析出来。毕竟地质地势这样的学科还有很多嘛。
但是,这个时代的人似乎对这种事情不怎么在意,所以,不可能有人能猜的出这些原因。
衡清将一系列的原因全部说了一遍,安永看衡清的目光都变了。
若是之前,安永眼中的衡清是个风华无二的世家子弟,那么现在,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朝中那些大臣,像当初教导过他的太傅。
那种分明没有出门,却能知晓天下大事的仪态,一般人怎么能拥有。
目光移到那三个孩子身上,三个孩子对这些事情,也这样了解么?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就不仅仅是人才了。
要知道,这样的人,随便往哪里一放,能教导出三个自小对政事有所了解的孩子。这样的人,应该入朝,应该教导皇子!
安永看衡清的眼睛都热了。
“你那样看着衡清做什么?”安永的目光太热烈了,热烈到容白都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对衡清有意思。
意识到自己失礼,安永顿时收回目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明白,则个女人误会了什么。只是这年头,契兄弟的事情不要太多,别人误会也正常,谁叫自己刚刚的目光那么热烈。
“衡清大才,我只是被惊讶到了。”安永回道。
这何止是大才啊,这种人,妥妥的是要绑回家教儿子的。
“衡清本来就聪明。”容白得意的回道。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夸奖衡清的时候,容白很高兴,比自己被表扬了还要高兴。
“衡清如此大才,可想过为国效力?”
面对这个问题,衡清只能苦笑,为国效力,那是无数人读书的目标。可是,对于别人来说,这种问题还用犹豫,但是,对于衡清来说,这个问题连想的资格都没有了。
摇着轮椅,衡清从桌子后面挪出来:“嘉双腿已废,入不得朝了。”
安永这才猛然想起,这个人双腿废了。无论在文萃馆听到的言论,还是中午醒来看到的衡清,甚至刚刚看到在桌子后面,平静的解说临江县旱灾之事的衡清,都让人下意识的忽视他的双腿。
端坐高堂,阔谈天下。这哪里是一个双腿残废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安永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天赋才情甚至眼光都足以让人侧目的人,却因为一双腿,无缘朝堂。
“双腿残疾,真的不能入朝?”容白问道。
衡清曾经说过,他的志向就是能报效国家。现在这个人也是邀请衡清报效国家的,就算这个人说话不靠谱,容白也想挣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