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仁义。”孙钥想了想,方才找到这么个词。
“仁义?呵呵,你觉得这厚道人可有慈悲心么?”孙承宗笑问道。
“厚道人行事,”孙钥想了想,“有些果敢狠辣。”
“那就是了,”孙承宗道·“他这一手不是为大明博取人心,而是要釜底抽薪。建虏都是游牧之民,不善耕种。然而自从努尔哈赤立国以来,建虏就已经无法像曾经那样只靠打猎、捕鱼为生了。只要将善于耕种的汉民抽走……”
“建虏就自『乱』了!”孙钥兴奋起来,旋即沉默下去,道:“若是他们不肯走,便宁可杀掉么?”
孙承宗靠在椅背上,仰头闭上了眼睛·心中暗道:唉,慈不掌兵,我诸子之中只有老五钥儿有攻伐之志·却是个『妇』人之仁的废材,难继我衣钵啊!
“父亲,我来之前,听说内阁要将山海关从辽东巡抚辖下分离出来,与永平府一道归于山永巡抚。”孙钥将朝中的消息转告给父亲。
孙承宗虽然也是内阁辅臣,然而在温体仁当政之下,已经被彻底边缘化了。尤其他还是挂了牌子的东林党人,在如今这个势头之下,还是小心翼翼夹紧尾巴做事,免得再掀起党争·伤了大明筋骨。
“让他们折腾去,”孙承宗叹了口气,“只要我一rì在这里,让出个巡抚也不是什么难事。”
孙钥完成了任务,也不敢多说,便要退下·蓦然听到父亲又补了一句:“有厚道长在这里,谁都别想翻天。”
孙承宗看着每天那么多人守在玉清宗坛前等候任务,总有些担忧:若是厚道长一道法旨,要这些游侠儿进攻明军,夺下山海关,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附逆。唔,恐怕只要香火点给的高,那些亡命徒都会接受吧。
—即便厚道长有救驾之功,恐怕也难逃人非议。
孙承宗暗道。
钱逸群却不担心别人非议,对他来说,皇宫大内与邻家花园没有任何区别。他甚至把星盘的一个点就定在紫禁城里,如果皇帝突然哪天想不开,他不介意用玄术去当一回帝师。
若是教育不果,换个皇帝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这是最糟糕的结果,现在他与崇祯还是朋友。
“朋友有通财之义,”钱逸群道,“玉钩洞天就借给他缓解阶级矛盾吧。”
“老师,我们留在那边的人,靠得住么?”顾媚娘担忧道,“不是我说闲话哦,但是方师姐看起来的确有些傻傻的。”
钱逸群随手敲了媚娘一个板栗,道:“说了多少遍!道门之中一律阳『xìng』称呼,要叫师兄。”
“好嘛……就会凶我……”媚娘嘟囔道。
“那帮江湖客若是能靠得住,母猪都会造大炮了。”钱逸群不屑道,“有李一清李一泉兄妹盯在那里,也只是保得一时,不可能长久。等我的威慑力过去,他们便要开始上下其手了。
“那怎么办?”顾媚娘已经将自己视作了神宵派的人,难免担忧道
“我要闭一次关,可能会比较久。”钱逸群道,“你将这段时间的事整理一下,等会告诉我。”
顾媚娘应了一声,就见钱逸群往隔壁厢房走去,随手关了门。
门刚刚关拢,余音未散,旋即又打开了。
钱逸群踱步出来,脸上带着愉快和失望并存的神情,道了一声:“磨墨。”
顾媚娘完全不知道这一个瞬间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老师像是变了一个人,却又不敢多问,走到书案旁缓缓研磨起来。
虽然对顾媚娘是一个瞬间,对于钱逸群来说却是漫长得不知道过了多少光yīn。
他在关了门之后,直接进入了翠峦圣境,略作休息便在山洞里打坐入定,按照《游仙书》中的法门行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