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她双眼迷蒙,说不出快乐或悲伤,轻描淡写的问,声音却颤抖的厉害。
“我……”天擎想安慰她,可心中那难言的一丝气恼痛楚,又驱使他无视她的难过,“我也不知道。”他淡漠的答复,别过了头。
珑烟许久沉默不语,内心进行着激烈的煎熬与挣扎,明知不妥,可思念突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记忆有如潮水,六年前与楚云焕一路游走的一幕幕,通通涌上心头,绝望却无奈。
忘不了,根本忘不了,她也从来没强迫自己去忘记,即使是如此沉重的负担,她依旧心甘情愿。只是,突然又好想他,仿佛要被思念淹没,难以呼吸。
“天擎,”珑烟沙哑的声音似哭泣,犹豫良久,带着期待与愧疚,“你可不可以转过身去?”
凌天擎捏紧拳头,眼中深满的不甘与伤痛,最终化作了无望的宠溺与怜惜,听她的话,回身站定。
一袭长袍,衣袂横飞,宽阔的肩背,细窄的腰段,肩胛依稀可见。发丝随风微扬,平添落拓,随性且潇洒,可不知为何,这颀长的背影此时看来如此忧伤……
珑烟泪水泉涌而出,缓缓走近,仿佛害怕惊醒这一场梦。
然后,她从背后轻轻圈住了他。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肝肠俱裂,心神俱伤。
可多情的却又何止一个人?肝肠寸断的也同样不止那一女子!
“何姑娘,靖玄大哥这几日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我都见不到他人?”碧翘蹙眉。骄傲如她,都无法对着柔弱如水一般的女子何月仪发脾气。
“他……在受罚。”何月仪淡淡道。
“受罚?为什么?”碧翘惊道,谁敢罚堂堂赵子歙王爷!
“我不清楚,好像是他自愿的。”
“我要去看看他!”碧翘抢步跨出。
“程姑娘,”月仪拦住她,“不可以。那是师叔长辈的居地,女子不方便进入。”
“哼,一般女子是不可以,但你不要忘了我是谁!”程碧翘眉毛一挑。刚巧看到凌天擎满脸疲惫的走来,“凌大哥,我们一起去看靖玄大哥,他在受罚。估计一定与表姐有关。”
天擎却并无太大兴趣,摆摆手想推脱,忽见碧翘面颊潮红,眉宇之间尽是不悦之色。他心中一沉,为什么早先要答应她的要求!真不如一走了之!
“一定因为表姐,表姐不顾自己声誉就算了,偏偏拖累了这么多人。”而且到现在她都没有向她道歉。
“珑烟也很难过,这几日忙着备战,她已经痛不欲生了。”天擎淡然道,似海一般翻涌包容的目光,隐藏着一丝怜惜与痛楚。
碧翘略一愣怔,猛然恼火,“你怎么知道她就痛不欲生?我看她到处惹事分明就是想让身边的人痛不欲生。”
天擎却不生气,依旧淡漠,似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幸福深处埋藏着痛苦,偏偏痛并快乐着。他一语双关,“没错,的确痛不欲生。”
碧翘的不快立刻飞走,笑开了花,眉心间小小梅瓣娇艳灼烧,“凌大哥,你怎么看起来如此疲惫?”她面色忽沉,“该不会是刚从外面回来?你昨晚一夜没睡?在做什么?”
天擎心中暗想,何止是昨晚一夜没睡,这五天哪一天他有好好睡过一个时辰?珑烟的比武定的是在夜晚,漆黑看不清周遭之时,虽说冯青宗内力深厚必定夜视能力极强,但地上那参差突生的梅花桩必定能让他的武功大打折扣。为了让珑烟以更好的状态迎战,他必须在夜里与她拆招。但这些都要保密,在比武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没什么。”
“你站住,”碧翘忽的野蛮,恼火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天擎停住步伐,惊异的回眸望她,“我……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