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械,他的背影被灯光拉得狭长,孤孑的一道黑,透过椅背,倾泻到地上,如同被泼了一盆墨,凝固在原地。
他的脸也有些晦暗不清,寻常的人看不透他那一双眼,笑起时,像是有故事,又有些与生俱来的森冷。
他说:“我串通好了节目组的道具师,让他把真枪藏在这间必经的会议室里,还给了锁,我一关上门,唯一的出口就这么被锁了。我也没钥匙,所以想出去,得花点劲,要不……炸开?”
他在说笑话,可没人敢笑。
黑漆漆的夜里,仅剩他一人张狂的笑声,刺耳而犀利,扎破耳膜,尽数涌入。
白心听得头疼,却不能反驳,她怕激怒他。
“诶,苏老师,你怎么不吭声了?别怕,我哪能这么对你,我是敬你又爱你,还没较个高下,你怎么能死?”
“按照你话里的逻辑来分析,你是有将‘杀死我’这个假设放到提案上?”
“我只是想了一下,还没做决定呢。你别急,我得好好考虑。”他说得很轻很慢,故意压抑着声音,生怕惊扰到苏牧。
这种惺惺作态实在是催人作呕,连白心都不屑看。
“苏老师,你别急,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你只要听就好了。”
“我从未急过。”
叶青勾唇,直笑不语,说:“我在十岁的时候,就因为参加了全国心算大赛夺冠,小有名气了。而那一年,从你转到我的学校开始,一切都变了样。虽说比我高四届,却因为参加奥数竞赛拿了国家级的名次,闻名全校。要知道,如果我和你同一届,我未必会比你差。”
“就因为这个?”苏牧启唇,轻声问了一句。
“就因为这个?怎么可能。我当时想着,拿了这样的奖,在上台演讲接奖杯的时候,总会有得意洋洋的表情。你要知道,那种样子很俗气,我都不屑看。但你没有,甚至连笑都吝啬。在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在我眼里价值千金的东西,你都不屑一顾。当时我觉得,真是讽刺,也就我在和你暗中较量,你可能连我这个人都不认识。”
“嗯,你是指,在当年,我伤害了你幼小的心灵?故事不错,我没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叶青也不恼,笑了笑,继续说:“再后来,你出国了。我疯狂搜寻你的消息,你什么时候毕业,什么时候回国,破了案子,却很低调,一直用Musol这个身份隐藏在暗处……不知不觉中,我发现你变成了我心底的一根刺,不拔不行,拔了又有反应。所以,我最终决定,要和你做一个了断。”
“说完了?”
“说完了。”
苏牧这才抬眸,正视叶青,不疾不徐道:“我一直知道人的嫉妒没有由头,而且是可持续性的,极其难磨灭的一种情绪。也正是这种情绪,凝固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推动整个社会。人和人攀比,压过了对方,所以变得更强,诸如此类。”
“苏老师,你想说什么?”叶青问。
“我想说的是,那是你的版本,从我的角度来说,我从来不记得有你这个人,更别提你会在我的生命中造成什么影响。在我看来,你对我产生不了任何的影响,包括今后。”
“你是指,我不值一提?这些事情,也都是我单方面在嫉妒,都是我一厢情愿?”
“没错。”
叶青又笑了,但这一次,他的笑颜明显出现了一丝裂缝,仿佛受…辱,连最客套的笑都维持不住。
“苏老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啊。”他说。
“对于热衷的事情,我才会产生所谓的热情,”苏牧低吟一声,“我曾经在心理医生那里做过一个测试,结果表明,我患有严重的情绪缺乏症状,可能是后天形成的心理缺陷,没有寻常人那样喜怒无常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