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讲到一半,电话却突然离手。
手机被方浩明一手抢了过去了,而且还被他大力甩在地上,裂开了一道很大的口子,霎时,原本闪亮的屏幕也化作黑暗。
我马上向着方浩明,“你干——”
可是刚出口的声音再次被方浩明打断。
“妈的,蓝月湖,两年了,我找了你两年了,你他妈的就是要我听你去找其他男人吗?!是不是?!”方浩明黑着脸,紧抿着唇,双眼瞪得比我更大,逼视着我,问。
我的心一痛,大力握紧拳头,不让自己退缩,回答:“怎么了,我就是要去找其他男人,而且我还一直跟男人睡,靠跟男人睡生活的,你刚才看见的就是我在跟男人干——”
声音再次被打断:“蓝月湖你他妈的离开我就是要去跟其他男人睡吗?!”
“是,我就是出来卖的!”
“蓝月湖你就这么犯贱吗?!”
“没错,我就是犯贱,我就是没有男人不行,怎么,碍着你了?还是说你也想买我啊,方——老——板——!”
“啪——!!”
脸颊传来刺痛,我马上擦了擦嘴角瞪着方浩明:“方浩明,我告诉你,老子早就跟你玩完了,请你放最尊重点!随便动手,老子可以告你恶意伤人!”
“什么玩完了,我从来都没有答应!”
“哼,不需要你答应,我已经厌倦你了,方浩明,我们玩完了,早就玩完了!”
“我不答应!”
……
…… ……
一巴掌的哨声,我们开始争吵了,我们一直争吵了。
但——
我知道:我的一切都因这一下刺痛而动摇,因为那一掌结束了我浑浑噩噩的醉生梦死,也许还很彻底,它逼迫着我从自我催眠的世界中清醒过来,而我也真的清醒过来了,只是我不愿意,我也没可能,因此我装,我死命地装,装成十分决绝地跟方浩明吵,一直吵,我要连自己都骗……
“滚开!”
“蓝月湖,你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
“我什么时候逼你了?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方浩明了?什么时候?!”
“一直。”
“呵,方老板,我想你言重了,我们这些出来卖既肮脏又低贱的男妓何德何能可以逼你啊,何德何能啊?”
“蓝月湖,你一直在逼我——!一直——!!”
……
…… ……
但我同时又知道:我那颗并不坚固的心已经彻底动摇了,而且动摇了就不可能再冷漠与再残忍,所以就算我再怎么装下去,就算我再怎么开口反驳,就算我再怎么继续跟方浩明争吵都是没有用的挣扎,因为,我始终骗不了自己,我真的渴望我跟方浩明的永远。就算要僭越血缘的界限,带着一身无法洗去的罪恶活着,我也深切地渴望着我与方浩明的永远。
我渴望。
我深切地渴望。
所以才会越吵越妥协,越吵越说出不话,而重逢后的那一个吻,两个吻……我彻底无法抵抗了。
我知道此时的我是明知故犯。
明知我们是兄弟,明知我们是不可能的,明知如此恶心肮脏的我是配不上那么高大纯洁的方浩明……明知很多明知,但,我只是要方浩明而已,不可以吗?我愿意为了他不顾血缘不可以吗?我要永远不让方浩明发现我们师兄弟,我要一辈子隐瞒下去不可以吗?
我问了自己很多问题,最后我沉沦了:跟着方浩明去开房了。
“给我开个房间!”方浩明朝着服务台的人喊了一句。
方浩明的大喊声让我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我抬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