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攥握的手缓缓卸开,一样物件自手心中掉落,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巨响,于那静若无人的房中极是突兀。
摇微弱曳的烛光投在上面,隐隐可见那物件的模样已是被强劲的力道挤压而扭曲变形,折射的光泽将上面的字样顿时照亮,赫然是那引起祸头的——水令!
沉寂片刻,北冥梭扫了眼适才翻阅过的信件,低沉地声音犹如自喉咙深处发出,“据说他为人喜好热闹,过几日便是乞巧,你率人暗中寻觅,之后……”
话未说完,似想到了什么,眉头带起一片烦愁,略微斟酌了会儿,说道:“之后将他的行踪想办法传知与我。”
“属下遵命。”黑衣人垂着头,冷冷地应下,飞身离开的那一瞬,原本毫无色彩的眼眸疾如闪电的划过一丝讥诮,转瞬消失在原地。
殿内火光未息,那道黑影在高高的屋檐上一顿身,随即操使着轻如羽翼般得轻功化作一支羽箭飞蹿出去,在数十个参差不齐的屋檐上几个似蜻蜓点水的起落,利落地翻过高墙,踏着夜色离开皇宫。
“邪十三宫宫徒求见教主。”黑衣人从高檐一跃而下,干净利落地停在院中一间门扉紧闭的房前,保全屈膝俨然一副恳切地敬佩与敬重。那双毫无波澜地眼眸,此时此刻竟是透着烁烁的欣喜之情,口中言辞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倏然,同样是一抹矫健的黑影从暗处窜了出来,朦胧舒和的月光下,那张冷峻的脸庞显得几分冷然。
黑衣人一惊,在看到来人之际,紧缩的瞳眸霎时舒缓,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对面男子异常冷漠的面色,犹豫了会儿,这才开口,“教主可在里面?”果然,又是一阵沉沉的寂静。
“沐浴。”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假若细细听去,便会察觉到语气中的一丝别扭,冷眸也在那一瞬闪烁。脑中不自觉的闪过适才不经意的一瞥,薄薄的窗镂纸中,在炙热的光照之下那抹婀娜的身姿,竟是让他的气息险些狼狈地失了掌控,冷硬的脸上不由泛起一片绯红,只是在黑如墨迹的夜里难以被人发觉。
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黑衣人不再多言,静静地站在远距离房门约莫三尺的地方,等待着屋内之人的出现。
精细的丝线绣着青山绿水悠然闲适美景的屏风中,氤氲袅袅宛若山中雨后新雾的热气腾腾在半空中萦绕,硕大的红木桶里立着一名身姿妖娆凹凸有致的女子。
女子一手取过挂在屏风上的浴巾将那引人遐想宛若白玉脂般得身子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离开木桶,将身子上下擦得干干净净,取过木架上干净的衣物动作利索地换上,湿漉漉的青丝杂乱无章的垂搭在瘦削的肩膀上,细嫩的肌肤被热气熏得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煞是妖娆动人。
却见那女子行动迅速,也并未加以梳妆打扮,扯过一条做工精致样式繁杂图案精美的腰带随意地系在纤细的腰间,赤着小脚三两步冲到门口,猛然将门扉打开。
几乎就在那一刹那,随着房门开启的声响,两名男子瞬间将目光转移过去,顿时间被眼前之人引得双目呆滞。
女子及腰的青丝湿答答的贴在火红色的丝织裙上,湿润的水渍自发间到发尾凝聚成无数滴晶莹的水珠,一颗颗渗透在质地轻薄的衣纱裙中,任由着红纱紧密地贴合在身上,令人不由得为之窒息。分明是一件简单的男装,此刻竟被穿出一抹难以遮掩的妖魅!
再往下看,那双莹白粉嫩的小脚,顿时将两个精气十足的男子闹出个面红耳赤,不需大脑下令便迅速转身,心里默念清心咒。
沐傲天原本在里面舒适的泡着热澡,意外听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忙不迭的一阵捣鼓,连鞋都顾不得穿上就小跑而来,哪只未等她开口,入眼的却是两人齐刷刷的反头、扭脚、转身,留下两个黑漆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