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飞奔下树,痛心地看向了那块砚台,赵相送给楚王的,能是什么孬货?
“这哪里是个砚台,这就是个聚宝盆!这小娘子脸再大,也配不上这方砚台!你这个败家子!”池时说着,弯腰将那方砚台捡了起来。
砚台上头沾满了血,落地时砸在了上头上,砸出了一个缺儿。
周羡满不在乎的跟了过来,“赵相抠搜得很,这砚台也不咋地,我库房里多得是!你若是喜欢,随便拿一个,不说都比这个好,但是也不差的。哪里就是聚宝盆了?”
池时摇了摇头,“马上就要春闱了,要是把这砚台拿出去,说是赵相用过的,一锭银子摸一把,我敢说排队的人,从城东头排到城西头去!一天的功夫,你的金丝楠木大棺材就赚出来了!”
“你若是每年春闱都拿出来让人摸摸,死了你能穿上金缕玉衣!”
周羡双眼瞪得圆圆的,“还……还能这样?那现在还来得及吗?赵相知道了,他能坐在午门前,让人摸小手!”
池时嫌恶的将砚台扔给了周羡,“晚了,沾了蠢蛋的血,摸了该考不上了。哪个参加春闱的,不曾梦过封侯拜相?”
周羡那句我是王爷,我的砚台是不是也可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已经可以料到池时会说什么了……倒贴人家都不摸,怕摸了变蠢……
池时说着,捡起了那一男一女二人提来的灯笼,对着骸骨照了过去,“你将他们捆起来。”
池时吩咐完周羡,又小声道,“在下池时,来听你今世之苦。”
这么多年过去,尸骨身上的衣衫,已经烂得只剩下一些稀碎的边角了。在那土堆中间,清楚的可以看到一具孩子的骸骨。
“死者的颈骨断裂,初步看来,死因应该是被人扭断了脖子。他的腿被人打断了,却没有来得及好好愈合,应该是在死前不久发生的事情。”
池时轻声说道。
“池九,你还记得那幅画吗?正月十四,杨乔偷跑了出来,在市集露面,惹了很大的麻烦。正月十五,杨安芷在人群中发现了杨乔的踪迹,追了过去,结果被人威胁。”
“是以,杨乔跑出来之后,很快就被抓了回去。那些人打断了他的腿,来告诫他。”
池时点了点头,“如果这具骸骨确定是杨乔的话,那是这样没错。他们在拿杨乔去引诱杨安芷的时候,已经下定注意,要杀掉这孩子了。”
“杨乔小小年纪,能够自己逃出魔窟,说明这个孩子十分的聪明。聪明的人,惯常死得早。杨安芷瞧见了杨乔,那么杨乔,自然也瞧见了杨安芷。”
“从杨安芷被威胁,到她死亡这个过程当中,她很有机会,将杨乔的消息传递出去。譬如说,她趴在陈霖身上哭的时候……当时我阿爹同胡推官又追得紧。”
“杨乔就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大麻烦,他年纪太小,那些畜生已经没有耐心将他养大了。是以,我认为,那些人肯定是在杨安芷死之后,就处置了杨乔。”
池时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杨安芷虽然很有义气,也很勇敢。但是她到底不过是一个富养在闺阁里的女子。江湖险恶,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正人君子,可是魔鬼不是。
她想着,甩了甩头,继续验起尸来,“死者的右胳膊,有旧伤,但是愈合得很好。应该是小时候,有过脱臼还有轻微骨裂,顽皮的孩子身上,经常会有这样的伤痕。”
“譬如爬树的时候,掉下来了,亦或者是同人推搡,摔倒了。”
池时说着,突然顿了一下,她拿起一块骨头,轻轻地在鼻子下头闻了闻,然后脸色一变,将这骨头放了开来,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周羡惊讶的问道。
“有毒!这骨头一股奇怪的香